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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在看着黎征,更像是透过他看向被掳远的桃言溪。
“许承安,有事?”黎征又问了一遍。
许承安淡淡笑了下,松开手。
“前面是你女朋友?”
“他是男的。”
“男朋友?”
黎征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桃言溪被女领导拐到了路口,正扭着头为难又不舍地望着他。
“……不是那回事。”
黎征的否认里带着迟疑,他不经意往后迈了一步,补充道:“现在还不是。”
许承安在黎征收回视线之前敛住了眼中别样的暗光,笑容依然冷淡而平和。
“你出的事我听说了,以后当心点。”
“嗯,知道,谢了。”
黎征答得有些敷衍。
许承安是他的大学学弟,毕业后也来了这家公司的研发部门,他们曾经在一个团队,后来黎征调职,两人的接触就少了。
“春节你有什么安排?”
“春节不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吗?回老家呆几天,”黎征又往后瞄了一下,桃言溪已离开了他的视线,“人呢?……改天再聊。”
黎征在信号灯即将变红之前跑到了对面。
阴沉的街道又纷纷扬扬飘起雪花,许承安摁了几下打火机才把潮湿的烟头点燃。
黎征说尽好话,就差没当场保证过年把桃言溪娶回家并承包他今后六十年的秋裤,女领导才把桃言溪还给了他,真是见识到工会大姐的热情了。
他不明白,一个说话慢吞吞还带点结巴的“小鸭子”,至少在外人看来是鸭子,哪一点讨长辈喜欢了?讨他喜欢还差不多。
桃言溪啃着大大的肉包,囫囵解释:“那个姐姐说,啊好烫哦,说我像他的蛾子……”
“能生出你这样的蛾子,那她的老公不知道有多帅。”
桃言溪咯咯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好:“主人好坏哦。”
不过女领导这个小插曲倒是提醒了黎征,昨天上班一团乱没注意到,桃言溪出门穿的居然是睡衣睡裤。
“之前车震弄脏的衬衣和牛仔裤早该干了吧,你为什么还一身东南沿海地区土豪收租子的打扮?”
桃言溪咬了口包子,热腾腾的白气熏得鼻尖红:“因为我喜欢穿主人给我买的衣服呀,主人选的都好好看,连内裤都好看……可惜被我弄脏了。”
这话说得黎征服气,不仅服气,还开始自责为什么不给他多买几件。
“等我这几天忙过了,带你去商场逛逛。”
“那,那算是和主人的约会吗?”桃言溪捧着包子,眼睛亮起来。
“你觉得算就算。”
桃言溪自然是开心得很,吃完早饭黎征叫车让他回家,他不肯,非要跟去档案室守着主人。
黎征把装文件的架子从后面推到第二排补上,前后不到五分钟,桃言溪已像足月的小猫窝在沙发扶手边睡着了。
一夜高强度的工作,加上之前又被狠狠折腾了那么久,桃言溪的体力早已透支,连鼻息都是轻轻弱弱的。
黎征舍不得吵醒他,把显示器移到对桌,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处理销售部门的遗留工作。
桃言溪缓缓的呼吸将时间拉得很慢,低沉的空调嗡鸣中偶尔插入一两下敲击回车键的声音,白天的档案室安静如夜,黎征感觉在电脑前坐了很久,一看手机,才过去二十分钟。
起身来到桃言溪旁边,用外套做了个简易枕头垫在他脑袋下,黎征看着桃言溪的睡脸发了会儿呆,默默走回对面的工位,心不在焉地又摸了会儿电脑。
屏幕上的模拟时钟走了一刻,黎征站起来,坐下,再过了十分钟,叹了口气,又站起来,放轻脚步靠近沙发,弯下腰摸了摸桃言溪的脸,食指轻刮他脸上细细的淡金色绒毛,果然像桃子一样软。
黎征满意地坐了回去,并对此举做出评价:中邪。
档案室的工作比销售部门轻松了太多,全系统联网,员工有需求直接就在线上处理了,一天只有零星几个人来负一楼查档提档。
然而摆脱了朝九晚九整周无休红白黄轮流喝到吐的日子,黎征却有一种被打入冷宫的失落感。
忙惯了,应酬惯了,忽然间成了无人问津的闲人,心理落差的后劲不小,比当初在官网被通告批评嫖娼还要折磨人。
这期间有不少猎头挖黎征进外企,去海外工作,离开国内的体系。
但黎征一走,就会被视为主动放弃专利权,也就意味着要跟自己苦心培育出的孩子一刀两断,之后它被转送给谁,认谁当爹,都跟黎征没有一毛钱关系。
郁闷,那个什么傻逼森览科技的老陶总还真会找人指甲里的软肉扎针。
好在有桃言溪陪在身边,生活的维度不再只有工作,黎征并不是每天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烦闷中。
至少他在档案室以及公司的其他角落跟这个罪魁祸首小倒霉蛋做了很多次爱,每一次都非常满足。
', ' ')('黎征不介意桃言溪和他同进同出,工作时间,桃言溪不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自己跟自己玩,就是乖乖地帮黎征处理文档,像个能干懂事的小助手,从不添乱。
下班时间,黎征带着这个小跟班一起吃饭,逛街,回家,在天黑的街上搂搂腰牵牵手,久而久之,流言变了风向——黎征从初试后门的嫖客变成了真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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