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思靠在榻上大致听了两耳朵,后面左不过是那名男子在炫耀家世,嚷嚷着自己今日必不肯善罢甘休之类的狠话。
他本人没什么兴趣,倒是费柏翰起了兴致。
“走,瞧热闹去!”费柏翰拽了拽歪在榻上的戚景思,“你不是找乐子呢?”
岁暮阁内几名尚醒着的少年推推搡搡地挤出门去。
甫一出岁暮阁的大门,戚景思便瞧见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满脸酒气,嚣张地立在一楼大堂内,正脸红脖子粗地指着眼前一名少年的鼻子骂,满口秽言。
少年穿着店里小二统一的服制,耷拉着脑袋,双手举着托盘不敢抬头,连盘中的酒盅都跟着他的颤抖的双肩轻微摇晃。
就在戚景思丢下句“无聊”,扭身便要回去暖阁之时,楼下小二身后,一位小公子终于甩开左右拦着自己的两个伙计,一步上前拉下双肩微颤的少年挡在身后。
他只给了戚景思一个背影,但戚景思却一眼就把这个挺直清瘦的背影从纷乱的人群中摘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登场这个才是主角受!也就是文案里的“小瞎子”~
昨天居然有小可爱说看上了预收~开心!
这次预收放得早是因为预收那一本有好几万存稿了,这本篇幅不长,写完就无缝开新,追过我的小伙伴都知道,阿鱼很勤奋的!所以希望大家不吝点个预收鸭~
帐暖熏炉醉不知。出自《南乡子·和张元助通判赋雪》【作者】王之道·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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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萍水偶逢...
“赵公子。”那个背影拱手作揖,礼数周全,“打翻酒壶弄湿您衣衫的事儿小巴已经道歉了,衣服也已经给您烘干奉上,丢失的玉佩也寻了回来,您如何才能放过小巴?”
“赵公子?”费柏翰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跟身边的常浩轩嘀咕了两句,“不记得晟京城里哪个名门世家姓赵啊,什么来头?”
常浩轩也摇头道:“不认识。”
“这人谁啊?”费柏翰回身朝身边的伙计问道。
“嗐!费小爷还不知道呢?”伙计勾着腰答道:“这位是赵家大公子,赵康,他堂妹头俩月刚进宫封了采女,赵家满门也都跟着沾了光,当中就属着赵康最是跋扈难侍候了!”
“今儿也算这小巴倒霉,得罪谁不好,得罪了他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啧,八品采女——”费柏翰低头拨弄着手上的白玉扳指,“这也能算是个门第?”
“是是是……”身旁的伙计忙不迭地连声恭维道:“跟费家自是不能比的。”
费柏翰是费家孙辈独苗,费老候爷盼了六个孙女才盼来这么一个独孙,兼是嫡出,打小便是宠得没边。
他父亲子承父业,接替老宁远候戍守边关已有二十余年,现在费老候爷尚在,他父亲虽未袭爵,但已是李晟王朝威名赫赫的宁远将军;家中嫡亲的长姐当年一进宫便是正二品昭仪。
费柏翰平日里在费家后院的女人堆里打转,看着虽是好性子,但骨子里还是有些世家小少爷的骄傲;像赵康这样的货色,到底是入不了他的眼。
“哟,我当是谁呢?言少爷啊!”楼下赵康阴阳怪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过是鹤颐楼里一个小小的伙计,也犯得着你亲自出头?”
“小巴是店里的伙计,但——”言斐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少年,语调沉稳,不卑不亢,“他也是我弟弟。”
“这又是谁?”费柏翰斜眼瞟着身边的伙计问道。
“这便是我们东家独子,言斐,言少爷。”伙计一脸担忧,他望着言斐的方向小声嘀咕着:“亲娘啊!这少爷怎么还参和进去了……陈四那几混账东西是怎么看着人的!”
一楼大堂这会已经乱成一锅粥,人挤人地围着瞧热闹。
言斐最后几个字咬的清晰有力,戚景思则盯着那个清瘦挺直的背影瞧,总觉得这道背影内里有种说不出的倔强,带着点莫名的熟悉。
他点了点费柏翰身边的伙计,问道:“怎么回事?”
“端着酒盏的那孩子叫小巴,是我们店里的伙计,今儿这事儿本也怪不着他,摊上了便只能自认倒霉……”
戚景思进京不久,伙计尚摸不清他的来路,不过这酒馆里世故圆滑的伙计自是明白,能跟费柏翰、常浩轩这样名门世家的公子哥儿天天厮混一处的人,必也是贵不可言的,他连忙上前细细解释起来——
赵康酒醉,撞倒了送酒的小巴,酒水撒了二人一身;赵康好一阵发作,还是鹤颐楼堂前掌事的老掌柜出面赔了不是才算完。
可这边小巴刚把烘干好的袍子给赵康送回去,赵康便言袍子内袋里有一枚玉佩不见了,全店的伙计鸡飞狗跳一阵好找,终于在赵康之前吃酒的桌下把玉佩寻了回来。
“如此这事儿不就了了吗?”费柏翰又打眼瞧了瞧楼下,“还在瞎折腾什么?”
“这不是,面子上挂不住么……”
伙计埋头解释,楼下的人也没闲着,金贵的骨瓷的酒盏跟不要钱似的,一个个落地。
“呸!什么狗屁弟弟!他就是个偷儿!”赵康狠啐一口骂道,“这小畜生早些年在街上装哑巴讨饭,讨不到就偷,晟京城里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