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对你很有好感。”萨沙在喧闹的人声中突然开口,“从在里约见你的第一面。”
谢栗脚下一顿,转头定定地看着对方。
他的眼神里有种坚固坚硬的东西,像绵延在海岸线的防波石堤,矗立于平原关隘上的百丈高墙,拒人千里,不容动摇,仿佛柔软与温和都只是他的伪装。
萨沙准备了好几天的话生生被拒在唇关之内。
“萨沙,你很好,很优秀,但是这些不会打动我。”谢栗意识到现在避无可避,是非要摊开来说清楚不可了,“还有,我的爱人是个很柔软敏感的人,我有责任保护他,有责任让他不为了这种事情难过。如果你坚持要继续和我说这些,那么我只能去找桑德斯教授请他将我从这个项目里调开。我固然很喜欢这个项目,但不是离开了这个项目就不能继续做研究了。”
谢栗都将话说到了这种地步,萨沙便明白再多说下去也无益。他神色黯然,低声道歉:“抱歉,我的本意并不是要给你造成困扰。”
谢栗摇摇头:“我不想刺伤你,但我也有要保护的东西。”
第二天项目开小会,谢栗在投影前给同事们解释他的新构想,萨沙远远地坐在会议桌另一头看他。谢栗朝对方点头笑笑,转头继续和同事讨论,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萨沙在里约第一眼见到的有些害羞的东方少年。
谢栗拿到允许他独自开车上路的正式驾照时,就到七月了。
美东热得不像样子,他被晒得两边胳膊和身上都成了两个颜色。
他小心翼翼地开车钻进都市里狭窄的街道,生怕蹭着停在路边的车。跟在后面的本地司机野惯了,急得顶着他屁股开。
谢栗嘴里念叨着:“我不急你不急,谁急谁是小王八。”
他勾着背伸长脖子盯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念念有词,倒还真的挺像个小王八。
谈启生坐在副驾驶哼哼笑了两声,笑完又自觉心情复杂。他可真没想过有一天能坐上谈恪男朋友开的车。
可这事就这么发生了,还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保姆阿姨在后面盘算着回去了要给这爷两个做点好的--谈启生住在高档的医院里每天吃着高档的营养餐,脸色都吃成了高档的莫兰迪灰。
“小谢啊,家里有什么菜啊,你给阿姨说说,我看看晚上回去,我能给你做点什么?”阿姨在后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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