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恪:无数个你会有无数种命运,其中有口音的那个你存在的概率,会低到一个很小的数字。】
【谈恪:如果将你有不好听的口音这个事件看做一个随机变量,使产生某种特定口音的概率服从单调函数,加入与此不相关但不一定独立的非零相关系数的其它事件,从你遇见那个英语老师的那一天起,到眼下的此时此刻,在这个时间区间内产生一个这样的你的概率,是无限小的,小到世界上所有计算机的算力加起来,也无法算出。】
【谈恪:它不好,但它很珍贵,因为它是与你黏着共生的。】
谢栗抱着手机发了好久的呆,他想起自己初中时候的事。
他从小数学就很好。
但福利院里有问题的孩子太多,一个健全又安静的小男孩不会得到太多关注,直到谢栗的数学老师找上门来,推荐谢栗去参加奥赛培训。
只是福利院有自己的顾虑。
奥赛培训不是免费的,要交一大笔钱,而福利院本身运营依靠财政拨款,十分吃紧。
而且培训地点离福利院非常远。如果谢栗在来回的路上出了意外,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也要承担责任。
可谁有功夫天天接送他去上奥赛班呢?
说到底,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福利院的工作只是养家糊口的工具罢了。
福利院拒绝这个提议后,数学老师惋惜之余仍不死心,干脆推荐谢栗跳级。
他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免费给谢栗补课。不仅自己给谢栗补,还召集其它老师一块给谢栗补。最后谢栗顺利通过考试,从初二跳到了初三,直接去参加中考。
中考前,数学老师专程提着礼物,带着谢栗做过的所有模拟题,孤身去找自己在市重点高中当老师的同学,并且在对方的指点下,给谢栗报名市重高的区县优秀生的选拔考试。
考试那天是个艳阳天,数学老师在考点外等了三个小时,不舍得买水,却给谢栗买了一盒冰淇淋。
谢栗忽然感到羞愧。
他怎么能够在接受了这么多的善意后,还大言不惭地埋怨自己没有一张卵巢彩票?
明明,他已经握着最好的那一张了啊。
他擦擦眼泪,回复谈恪一个表情,放下手机,捡起刚才被自己赌气扔到地上的稿纸。
他已经走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