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这些问题里也能看出,桑德斯是非常用心地读过他的论文。
桑德斯的飞机比谢栗的早一个小时。
临走前桑德斯问他具体的打算,说谢栗如果愿意进他的团队,他甚至愿意帮谢栗说服他的导师放人。
谢栗赶紧摇头否认,表示沈之川不是问题,是他只想去交流两三年,并没有长期呆在国外的意愿。
桑德斯以为他有经济方面的顾虑,非常直接地表示他的组向来资金充足,钱绝对不是问题。如果愿意抽一些时间做做TA,也是一笔收入。
谢栗再次摇摇头。他不确定要不要说实话,害怕如果实话实说,会令对方觉得他胸无大志。
但他也确实一时半会找不出合适的借口。
“其实,我不想一直留在国外,是因为我的爱人。”他最后还是开了口,“我不想和他分开太久,太远。倒不是我不信任他,只是--”
他犹豫着,还是选择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觉得学术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它还远没有重要到值得我为它牺牲生活里的其它部分。对我来说,和爱人在一起,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桑德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没有评价谢栗的想法,也没有试图劝说谢栗,只是普普通通地说了句“Isee”。
谢栗在回程的飞机上想起桑德斯的反应,感觉自己应该是被拒绝了。
和他同来的那个博士很好奇地打听他和桑德斯说了什么,谢栗也只说是随便聊了几句。
但他绝谈不上后悔,只是有些微的遗憾。
在飞机上上不能吃东西的十几个小时里,他听着自己的胃叽里咕噜地抗议,脑子里盘算的是接下来他还应该去联系哪些学校和老师。
他下了飞机被谈恪的司机送回谈恪家里。
沈之川还没回国,程光回家带孩子去了,谢栗也不急着回学校,安心地在谈恪家里住了下来。
回国的第二天晚上,他收到了桑德斯的邮件。
桑德斯表示想邀请他以访学的名义前往普林斯顿,由他出钱,具体的时间他们可以进一步敲定。
原来桑德斯没有当面表态,是因为他不清楚签证的事情。他做人十分严谨,所以当时什么都没说,回去以后立刻找人问清楚了才来回复谢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