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川知道这件事,是在他们去巴西前的两个星期。
谢栗和程光的签证都是沈之川一起拿去办的。学术会议的签证快得很,免费还不用面签,材料寄过去后一个星期就发回来了。
谢栗去找沈之川拿护照,沈之川叫住他,随口问他和另一个团队联系得怎么样了。
谢栗其实根本还没想好怎么和沈之川开口说这事。他只是预感沈之川要发火,所以想拖到从里约回来再说。
没想到沈之川非常记挂进度。
沈之川一看这孩子支吾的样子,立刻阴了脸:“那边拒绝了?”
他一想又觉得不对,拒绝也没有那么快,再说没有理由要拒绝谢栗,于是立刻猜到了另一重可能:“你没联系?”
两人就站在教学楼门口,天热得不像话。谢栗在沈之川面前,汗一重一重地往下出。
“老师,我考虑了以后,决定不转了,只出去交流就行了。”谢栗捏着装护照的信封,信封都被他捏出了水印。他不敢看沈之川的脸。
沈之川一听这话,火一下子就起来了。他怒不可遏,盯着谢栗那副心虚的样子,一时间竟气得找不出话来说。
直到谢栗觉得自己快要被太阳烤昏了,才听见沈之川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栗深深吸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飘:“我想出去交流的时间短一些,时间到了就能回来。要是转出去就是换个老师了,到时候要在外面呆多久,那就说不好了。”
沈之川是真的快被气死了:“你是不是谈恋爱谈傻了?你是来谈恋爱的还是来学习的?这是谈恪的意思?”
“不是的,老师。”谢栗赶紧否认,“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沈之川伸手在手提包里掏手机:“那我问问他,他是不是也同意这个打算。”
谢栗一听,护照也不要了,丢开信封袋子就去抱沈之川的胳膊:“老师,你别给他打电话,你不能什么事都找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孩子到这会劲儿还挺大,沈之川拽了一下没拽开,气急败坏:“你给我松手!”
谢栗头摇得像不要钱:“老师,就我们两说,行不行?”
沈之川从他的急迫里感到一丝不对头,不由得细细地打量起谢栗,露出狐疑的神色:“你自己的决定?这么说,谈恪不知道?还是他也不同意?”
谢栗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