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李女士憔悴的趴在她病床侧小憩。她略微动了动,身体上的不适让她蹙着眉头,小声哼哼,李女士宛若惊弓之鸟,一下子就被她惊醒,双眼红肿的看着她,干裂的唇角张了又合,反复几下,才像是骤然醒悟般,撑起她的上半身喂了她几口水喝。
李桑又抿了抿唇,湿润的水流浸润她的嗓子,她咳了几下才开口:“妈,爸怎么样了?”
李女士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乌黑的头发里不知不觉藏了好多白头发,她沙哑着嗓音:“医生说,说你爸他,他没事,就是老毛病犯了,多养养就好了......”
李桑又倏地缓了口气,揪紧的心渐渐放松:“那就好,那就好......”以至于她并没有发现或者说疼痛让她注意不到李女士的不正常之处。
“我去看看爸爸。”李桑又挣扎着要起身,李女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压着她,不让她动弹:“不!不行,医生说你还没恢复好!”李女士的反应过于激烈,李桑又皱着眉,迟疑问她道:“妈,怎么了?车祸不严重,我没事的。”
“就是不行,都怪我大惊小怪把你喊了回来,让你出了意外,是妈妈不好,你好好躺着多休息休息,你爸没事的,他命硬着呢,妈妈让邻居阿姨炖了鸡汤,在微波炉里温着呢,这就去拿过来喂给你喝。”李女士勉强牵扯出了一抹微笑,柔声安抚了李桑又,就匆匆出了病房门。
李桑又压下心中的疑惑,双眼把病房四周都转了一下,这是个双人病房,设施带了些粉色,隐隐约约能听到门外婴儿的哭声。这时候关上没多久的病房门又被人从外推开,来人是个年轻的女人,她面色苍白,一身病号服被人扶着从外头散步回来。
见到李桑又,友好的笑了笑。
“你还好吗?疼不疼?”
“还好,谢谢你。”面对病友的善意,李桑又扯了唇,笑着回应她。
年轻的女人身上时刻都带着一股忧郁的气息,扶着她的大概是她的丈夫,男人有事要出去的样子,把她扶到了病床上嘱咐了几句就匆匆走了。那个女人好像受不了这突然的沉寂,开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说着说着一颗颗泪珠无意的从眼尾滚落。
“是我对不起他......”面对陌生人,人们往往更容易更没有负担的倾吐一些心中的阴霾,年轻的女人哭着,七零八落的把一些事揉碎了和李桑又倾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劝诫自己一样:“他妈妈一直想要个孙子,可我总是怀不住,这些年吃了不少药,去了不少医院,中西医都看过了,每次怀孕都小心翼翼的,可是就是保不住,前几次他妈妈还愿意来照顾我,说些体谅我的话,现在,时不时冷嘲热讽,说我生不了孩子,说她儿子命苦,一脉单传就断在了我这里......我是不是应该放手,和他离婚,让他和其他人......”
李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听她一个人,入了魔的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