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这个名字也很可爱。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在下贺咏思。”
听到这个名字詹月白微怔,迅速回复:“贺公子好,在下吴涯。”
贺咏思:“吴公子好,冒昧问一句,这孩子和你?”
“阿爹,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阿娘啊?这位大哥哥能帮忙嘛!”团子转头朝着詹月白眨眼,虽然詹月白也看不到。
“啊,原来是吴公子的孩子。所寻妻子在何处,在下若能帮得上忙一定帮。”
不知是不是错觉,贺咏思感觉詹月白的脸有一刻绷得很紧。
“多谢,他娘已经去世。我们只是想去一趟南边夜丰镇,听说那里可以治小孩的智障病。”
贺咏思赶紧捂住团子的耳朵,小声对詹月白略带责备:“怎么能当着小孩面说!”
詹月白伸手把团子抓过来按在身侧。
“他知道。”
知道娘已死还是自己是智障?
团子一直傻乎乎的笑,实际上跟詹月白在神识上吵翻了天。不过既然要喊詹月白主人,自然得听他话,团子只能含恨屈服。
“夜丰镇还挺远,也不太平,吴公子确定要去?”
“嗯。”
“那正好我们顺路,可以载你们一程到附近的云来镇。”
詹月白本不想多问,还是礼尚往来:“贺公子要去何处?”
“阿爹给我找了个修仙门派,让我过去拜师学艺,就在云来镇附近的寺庙。”贺咏思回道。
“恭喜。”詹月白听闻没再继续追问,问多会暴露,他不想惹麻烦。
上一世见到贺咏思的时候,贺咏思已经快结丹。如今还没拜入宗门,灵识下贺咏思的身体也无半点灵力波动,还是别去影响他仙途了。
詹月白不再说话,贺咏思则安静地看书。团子倒是坐不住,在车厢爬来爬去,看什么都新鲜。詹月白揪住他的后脖颈跟揪一只猫似的,轻轻道:“安静。”
明明没有任何威慑力的一句话,团子却立马缩起来,蜷到詹月白旁边,抓着詹月白衣角当真安静睡觉去了。
贺咏思从未见过有这样带孩子的,不免多打量詹月白几眼。
隐去魔族气息的詹月白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因为常年待在不见天日的崖底,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白得没有血色。
听闻夜丰镇靠近魔域,常年修士驻守,算是修仙界和魔界的边陲小镇,并不安稳,这段时间尤其冲突频发。
吴公子看起来如此孱弱,说不定是为爱妻一夜白头,还要为孩子的病去冒险。贺咏思不禁唏嘘,真是感人肺腑。
马车晃晃悠悠行进两个时辰,终于到达云来镇。贺咏思非要塞过来银两。
“吴公子视力不便,还要一个人带孩子,真不容易。这点银两就别推却了。夜里天气转凉,也好换一身衣衫。”
詹月白掬了一礼:“多谢。”
挥别贺咏思,詹月白给对方贴了个护身咒,转身带着团子进入成衣店。
没有其他人插手,他干脆利落挑了几件深色的衣物。为了不引起常人怀疑,还装模作样买了根盲杖。
再出现在众人视线,詹月白从头到脚一身黑,身边的团子则是白色。
他们又进入一家酒楼。
以詹月白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辟谷。但实打实吃到东西,才会让他有在人间的真实感。口腹之欲,他也不想再压抑。
“你们知道吗,浮华宫又被灭门。才重建不到五年,实在是太惨了。”
刚踏入茶楼就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詹月白很满意,寻了个离这群人较近的地方坐下,让小二把招牌菜都端上来。
“谁让玉乾泽得罪过大魔头。”
“你是说那谁?不是说都坠崖粉身碎骨了,怎么可能是他干的。”
“那个悬崖深不见底,又没有人敢去崖底检查,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而且除了全能真教,其他门派都遭到魔族袭击,还说跟他没关系?”
茶水端来,团子殷勤地给詹月白倒上。
“那,墨掌门呢?不是他亲手处置的吗,没有发现异常?”
“闭关吧,还没出来呢。”
“才不是闭关,是伤心欲绝!”
一人东张西望,然后招手让其他人靠近一点。
“跟你们说一个秘辛,那个大魔头玩弄墨掌门感情。他将墨掌门耍得团团转,实际上跟一个狐妖眉来眼去。结契大典你们不知道吗!墨流觞生生等了一天大魔头都没有出现,原来是跟狐妖快活去了!”
握着茶杯的手猛然发力,杯子破裂,连带詹月白面前的桌子也在瞬间断掉桌腿,轰然砸到地上。
小二以为是桌子坏了,急忙赶来道歉:“哎呀,这位客人不好意思,这就给您换个位置!”
旁边的团子瑟瑟发抖,主人生气太可怕了。
那群说悄悄话的都诧异看去,见只是个瞎子,又凑到一起继续八卦。
“天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墨流觞这算是栽了啊。”
“之前怎么说来着,为小徒弟守身五载,结果人家根本不拿他当回事!竟然跟一个狐妖抢人还没抢过,真丢人。要我,我也闭关,死都不出来。”
“诶,那大魔头,生得很好看吗?比墨流觞还好看?”
“好像,挺可爱的。”
八卦的人又开始讨论能有多可爱,话题越来越偏,詹月白也不想听下去了。反正都是背锅,背多背少都是背。这群人又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