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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啊明朗……咳……你以为你自己很有能耐吗？你冲过来干什么？”
宋景文掐着怀里人的肩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自己也浑身是伤，每一秒都在忍受着身体的剧痛，但还是尽力朝明朗吼道。
“别给我睡，清醒一点！该死的，睁开眼睛看着我！”
明朗原本干净的面庞此时沾上了一点鲜血，浓密深黑的睫毛只是轻垂着，眼皮也纹丝不动，闭得很紧。
普通人的体质相比常年接受训练的宋景文，还是要差上很多，更何况方才徐思怀着恨意的那一刀，捅得又狠又深。
明朗已经处于失血昏迷的状态，他腰腹处的出血量实在是有些大，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汩汩涌出，染红了宋景文的双手。
“哈——还真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啦……”
看见宋景文穷途末路的这般处境，徐思知道，他们两夫妻一个重伤一个濒死，今天谁也走不了。
这样令人愉快的认知，让他反而不急着取走宋景文的性命。
“我倒是真的不能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宋景文，这件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他笑得直发抖。
“七年前……哈哈，真有趣，七年前他也是这样，替你挨了一刀……他半条命没了，你大难不死……没想到这是一个轮回，七年后你们两个还是难逃一死……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他癫狂地笑着，说出的话语让宋景文心中一顿，但只当徐思是在胡言乱语。
“咳……你在编造什么七年前，徐思，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你描述的事情。”
“是么，整个联邦的人都说你最聪明，可是在我看来……太可笑了……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记错自己最爱的人是谁，你可真是太愚蠢了！”
徐思说到这里，抬手挥了挥，他的个人终端投出了一段影像。
影像里的人没有露脸，但宋景文知道拍的是谁。
那是几个月前，在宋家举办小型酒会的时候，让一众朋友们都观赏得津津有味的情色影片。
“看到他出现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这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道相似的伤疤了，宋景文，你身为一个联邦出生的人，说自己多年前和帝国出身的明崇相识，一见钟情，你就不好奇是在什么场合吗？没错……没错，你们认识的时间和地点，就是七年前的六十四星峰会！”
宋景文的瞳孔忽地放大。
他清楚记得，七年前自己确实跟随家中长辈一同参与了六十四星峰会。
可他突然发现，任何有关那次峰会细节的记忆，他都完全无法回想起来。
被他忘得干干净净，又从未主动去回想过。
就像是真的丢失了那段记忆一样。
从神经末梢传来的刺痛感，忽然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宋景文痛苦地扶住了额头。
“没错，就是这样，你快把它们都回忆起来——”
徐思循循善诱，恨不得马上在宋景文身上看到更多痛苦的神情。
七年前，某个帝国人忽然在六十四星峰会找上少年徐思。
那个帝国人把徐思的一切都看穿了，知道他自卑，知道他妒恨，也知道他巴不得宋景文去死。
“有一种办法，能让他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需要你说几句话就好了。”
帝国人似乎在秘密筹划一项特殊且非法的生物实验，必须要用到宋景文的血液。
因为宋景文拥有千万亿分之一概率的稀有古人类基因，这种基因不会隔代相传，上百年都未必一见。
但是，只有古人类的基因片段，才可以辅助这项实验。
回忆到这里，徐思又变得愤恨了起来。
“老天为什么就这么垂怜你呢……宋景文……连那么稀有的基因，都是只有你才传承了下来的……”
根据帝国人的指示，宋景文从小的至交好友徐思悄悄告诉他，天女星在那天的凌晨会有一场规模特别盛大的流星雨。
想清楚看见流星雨的宋景文拉着明朗，在那个暴风雨交加，能见度情况极差的夜晚，偷偷驾驶小型星舰，溜了出去。
……
冷汗一点一滴地，从宋景文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他的脑子仿佛就快要炸开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仿佛无法承受他发疯似的，想要回忆起来往事的那种愤怒情绪。
快想起来……快点……快点……
……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科研中心，雪白的墙壁上没有窗户，照明是惨白的，连每个实验品的脸上都褪去了血色。
来到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失去了姓名，只能根据手腕上的编号来做区分。
十几岁的宋景文握紧了拳头，坐在床上，无法入睡。
早上他和一批“试验品”一同被注射了针剂。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年龄最小的D87号开始大口大口
', ' ')('地吐血，似乎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呕吐出来那样。
在D87停止呕吐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很快，新的D87被换了进来。
明朗知道宋景文心情不好。
明朗被抓进来时，不过是个得到宋景文时附带的基因劣等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因此他很少被用到那些造价昂贵的核心药物，最多就是经常被抽去血液，导致终日头晕眼花。
明朗握住了宋景文的拳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宋景文冷不丁突然开口，声音倒是比明朗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如果我们明天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了，你最想做什么？”
闻言，明朗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挣很多很多钱，脱离明家，把外公外婆接到安全干净的星球，好好生活。”
宋景文笑了笑，“你那么聪明，从小就会组装战舰零件，对理论和公式倒背如流，比我学过的东西还多，怎么会发愁赚不到钱？”
“不是赚一点点钱，而是赚很多很多，才能实现。”
明朗一本正经地给他列举了从星球之间迁移的费用，他思考的样子十分可爱，眼神出奇地专注，漂亮的嘴唇也会在说话时飞速地一张一合，语气则是不急不缓，带着一点温软。
让宋景文止不住想亲他。
还想在没人的地方一直牵他的手。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如果你出去了，最想做什么呢？”明朗也好奇起了宋景文的想法。
“我吗？”
宋景文忽然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他这几日看遍科研中心残忍的杀戮情景，阴沉且寡言了好一阵，这会儿难得地有心情同明朗开些玩笑，“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哦，好吧。”
明朗慢吞吞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柔软温热的嘴唇，就算只是贴近了一秒，也留下了许多触觉的回味。
宋景文勾起嘴角。
“等我出去了，就和你结婚，你做我的老婆，也会拿到联邦公民的身份，到时候，你的血缘父亲便奈何不了你……哦对了，我家很有钱，可以给你买很多房子，你想建在哪个星球都行，你觉得怎么样？”
明朗也被他逗笑了。
“好啊，那你出去的时候记得动作快一点，不然我会和别人结婚的。”
“你！”宋景文被他气得不轻，“我这么好看有钱还优秀的人上哪找，你现在就开始惦记别人了是吗！”
明朗轻轻拍了拍宋景文已经不再握拳而舒展开的手掌，以作安抚。
“不要生气嘛。”
“那你答应只和我结婚。”
“好，我只和你结婚。”
“不可以反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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