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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离开,把我家的钥匙留下来。”他再次重申之后,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昨天晚上搁在这儿的一次性牙刷和纸杯已经被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他的牙杯无限接近的新杯子和新牙刷。
等他出来,陆野已经自动自觉地从柜子里取了一个枕头和一个薄毯,扔在沙发上。他瞥了一眼,无力反对,反正他说什么,这人也不会听。
许清荎把自己砸到床上,伴着门外悉悉嗦嗦的洗漱、铺被,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今晚忘记了吃药,但睡得格外香甜,甚至连半夜有人躺到他身侧将他揽进怀里也毫无察觉,当然也压根没想起来,哪里有什么下属联系陆野送笔记本电脑。
第二天早上,许清荎的生物钟终于回归正常,在八点的固定闹钟响起来前两分钟,睁开了眼睛。很久没睡得这么舒坦过,特别解乏,没有一点儿起不来的拖沓感。他直接翻身起床,拉开窗帘,外面雨过天晴,艳阳高照。
许清荎出了卧室,余光在沙发上扫了一眼,干干净净,坐垫回归原位,毯子和枕头叠在一侧。他七上八下的心一半落实,一半落空。
他走到餐桌前,不出所料看到陆野留的纸条,“三明治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着急上班的话,带上。”更不出所料,没有留下其他的物件。
许清荎去卫生间洗漱回来,拿出微波炉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很熟悉的味道。
陆野比平日办公时间早一个小时到公司,赵晓宇已经在等他。
“陆总,那人硬盘里和邮箱里所有的资料我都筛查了一遍,其中这两段是和许老师相关的。当时他已经加到附件里,准备和机场偷拍的照片以及之前邮箱里的照片一起发给收买的营销号。”
陆野接过硬盘,“处理好了吗?”
“原素材全部彻底删除,包括源头监控。另外,奥华一个副总和jan私下谋划,打算借散播摄影师的丑闻,倒逼我们把跟小工作室和个人的合作拿回来,交给他们。证据警方那边有一部分,我们收集到的也提交了过去。”
“敲诈未遂和没来得及做,在量刑上差别还是挺大的吧?”陆野朝赵晓宇笑了笑。
后者一本正经,“所以,我帮他把邮件删除附件,发了出去。”
陆野满意地点头,“辛苦了。”
“对了,麻烦帮我把预约的体检推后,具体日期我再通知。”他不想把许清荎逼得太紧。
赵晓宇:“好的,没问题。”
今天上午,陆野没有安排任何会议,处理过内部系统上传的工作之后,他把移动硬盘插到电脑上。硬盘里没有其他资料,只有两段经过剪辑的视频,都不长。
第一段,看环境是在一个摄影棚里,两个摄影师围着一个模特静态拍摄,旁边有忙碌的配合人员。其中许清荎的角度应该是辅拍,不在正面。一个场景过后,许清荎突然起身,猛地推了身后另一个摄影师一把。虽然视频刻意剪过,但许清荎反应很大很迅速,所以在那之前,对方蹭过许清荎屁股的手,有心去看的话可以看到。当然,动作很不明显,作为罪证非常牵强。
对方阴阳怪气地挑衅,“哎哟,许老师,你弄疼我了。”
显然这是在对方的地盘,旁边一阵哄笑。
有人立马帮腔,“我说jan,人家许老师不是咱们圈子里的人,你别乱撩了。”
“是吗?”jan的手又搭上许清荎肩膀,“我觉得许老师,哎呦呦……”许清荎一把将他胳膊扭到身后,“别碰我。”
“不是就不是吧,难道还不能做朋友吗?”jan一副绿茶语气。
“我是,我单纯就是讨厌你!”许清荎松手把人扔到地上。
jan起身不依不饶,已经走到门口的许清荎回身,一拳打在他脸上,随后整个摄影棚乱起来,看热闹的、拉偏架的、幸灾乐祸的乱成一锅粥。
大概,这就是最早那篇“出柜”新闻的源头。
陆野能够清晰地察觉,这个时候,许清荎情绪不稳定,抑郁且暴躁。单从视频来看,他说话出格,反应也过激了一些。但陆野相信,这人绝对不是第一次骚扰许清荎,私下里一定比人前要恶劣得多。
另一条视频是盛世华庭停车场的监控,出现在镜头下的许清荎来来回回从车里往楼上倒腾了好几趟行礼,他扫了一眼画面左上角的日期,大约这是他搬家那天。最后一趟的时候,许清荎去物业还小推车,路过拐角的时候,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立刻冲了过去。之后,监控有一段死角画面,只能听到混乱的咒骂声和吵架声。两个人影扭打在一起,很快又闪了出来,一个人被打倒在地,滚爬着逃跑还不忘回头叫嚣,“你个不知好歹的,原来藏了小白脸!”许清荎追出去两步,又退回来,从柱子后边扶出一个踉踉跄跄的青年——是苏遥。
原来,两个人是这样认识的。在他照顾不到的空间和时间,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陆野心里既骄傲又憋气得慌。
京郊产业园二楼的工作室里,前台
', ' ')('小姑娘rita正帮刚来不久的女摄影师乔乔整理素材照片。
“你听说了吗,那个jan进去了。”rita乐呵呵道。
“哪个jan?”乔乔问?
“就是刚去奥华那个,成天脑门上贴着同性恋三个字到处招摇,多少模特都被他揩过油,人家只要一发火,他就上纲上线说什么时尚圈抵制歧视。之前屡次犯贱被许哥揍过,圈里人都知道。”rita瞟了一眼盯着电脑整理排期的陈果,“陈哥,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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