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教堂,不自觉会被它的气场所感染,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精神力量令人产生敬畏之心,神圣感扑面而来。
阮萌正想站起来,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索性跪在原地,余光瞄到了男人的黑色西裤,她抬起头,见到的是沈牧洵。
她来到了沈牧洵的梦境里?
不愧是神父,做梦呢还在教堂里。
阮萌半起身,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因为沈牧洵看向她的眼神特别复杂,那是一种隐忍的、痛苦的目光。
她心里不由一顿,她怎么他了?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沈牧洵沉重地说道。
阮萌不由睁大了眼睛,她折磨他?什么时候?她只见过他自己折磨自己,鞭挞自己,虽然那是教徒的苦行模式。
“我没有啊。”她无辜地回道。
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眉目间闪过挣扎的情绪,“你有。你总是在我忘记你的时候出现,搅乱我的心神,用你那无辜单纯的面容哄骗我,堕入你的陷阱之中,你是恶魔的化身。”
这是什么鬼话,阮萌震惊了下,她觉得她得替自己申辩下,“我真的没有,这是你的梦。”
“梦?”沈牧洵困惑了下。
阮萌站起来,她努力解释道:“是的,我们正在你的梦里,你说梦具有检验功能,也就是说是内心欲|望的释放,然而你知道这是不对的,梦里的一切都是扭曲的。”
“这里是梦?”沈牧洵伸出双手握着她的肩头,当他触碰到她裸|露的皮肤,双手像是被火烫了下,猛地缩回来。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是虚假的,可是触感为什么那么真实。
她不像以往,没有做出任何勾引他的举动,眼神清澈地向他解释着。
他垂下黑眸,喃喃低语,“你快要把我逼疯了,这是你希望的吗?让我为你发狂。”
什么?光是听着他的话,阮萌就羞耻得脸红,“沈牧洵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快醒来,要是不醒来,我们就永远在梦境里了。”她看向旁边,试图找什么东西砸晕他。
她往后退了些,身后突然撞到一个人,这不可能,他的梦境中还有第三个人?
一双手臂从身后环抱住她,将她禁锢在胸膛之中,陌生的男性荷尔蒙令她本能地瑟缩了下,那只手慢慢往上,抚摸着她的脸颊,她僵硬地抬起头,对上的是黑色的眼睛,没有眼白,眼睛全都被黑色所笼罩。
他英俊苍白的皮肤上蔓延着青紫色的血管,黑色长发披在身后,是那个恶灵!
阮萌吓得呼吸一窒,特别是当他低下头,亲她的脸颊时,她吓得动弹不得,像是被蛇圈住了一样。
“过来,你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里。”黑影朝沈牧洵开口道。
沈牧洵茫然地抬起头来,朝她走过来,仅仅是几步的距离,他充满柔情地抚着她的脸颊,他们两个长相一模一样,一前一后地将她圈在怀里。
难堪、羞耻、罪恶、恐惧笼罩着阮萌,她朝面前的沈牧洵摇着头,见他不为所动,神情像是被蛊惑了,他侧过头,要在神圣的教堂中亲吻她。
“你心跳的很快。”黑影在她身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这是错误的!她有男朋友,他是神父,他们两人的身份不能做这些事情。
阮萌慌乱地推开他,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脚腕被人握住,往后拖,她惊慌地高声喊道:“这是不对的,我们会受到惩罚的!”他违背了主的旨意,她则会被铁钉钉死。
“没有人会受到惩罚,你说过了,我们在梦里,这只是个梦。”沈牧洵冲破了道德的枷锁,他从她身后拥抱着她,着迷地亲吻着她的头发。
他弯下膝盖,跪在她的面前,虔诚得如同最忠诚的信徒,他俯下|身,卑微得像是她的仆人,在她的脚背上印下一吻。
阮萌又惊又羞耻,然而更诡异的发展还在后面,她被抱到了那张桌子上,黑影牢牢握住她的双手,她平躺在桌上,而这上方,是耶稣和天使们的雕像,威严的面容冷漠地盯着下方即将发生的淫|行。
“不,不要,你真是疯了!”他做的是什么梦!这根本就是反神的梦!违背了他长久以来的信仰!
一切都失控了。
沈牧洵敞开着衬衫,露出健硕结实的身体,他亲吻着她,她的唇一如既往的柔软,他的内心像是被填满了一样,得到了渴望的平静。
“对,没错,扯掉你虚伪的面具,显露你的本性。”黑影在一旁兴奋地说道。
“这一世原本是我们在一起,李若非他篡改了命运,扭曲了一切。”
阮萌眼眸闪动,沈牧洵即将走向一条黑暗的不归路。
好不容易离开他,她艰难地呼吸着,望着上方的黑影,软言细语道:“你不想享受一下吗?”
黑影的面容扭曲了下,“你这个下流的女人。”
在他俯身的那一刻,阮萌趁机拿了旁边的烛台,猛地砸向沈牧洵,鲜血顺着他的脸流下,神父,原谅她吧,这里的一切都疯了。
教堂一下子消失了,黑影消失了,沈牧洵也消失了,阮萌不安地环顾着周围,她到了梦的最底层,可她自己却出不去了。
“哈——”沈牧洵猛地睁开双眼,他大口地喘息了下,从诡异的淫|靡梦境中清醒过来,他的视线无法聚焦起来。
“他醒了!”
有人喊了一声,其他几人纷纷聚过来,沈牧洵见他们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施雨泽解释道:“你中毒了,不对,是我们都中毒了,从上面下来的时候……”
他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他嘲讽道:“你们是不是疯了?什么装备都不带就进来,这里不是迪士尼啊。”
肖之然折了根荧光棒,他凑到阮萌身旁,“她还没醒。”
“现在怎么办?”安蕾把阮萌扶起来,让她的头枕在她的膝盖上。
“要么等毒性消散,要么去找丹药。”闻人可冷静地说道。
沈牧洵翻了个身,试图从地上起来,刚一起来,他头晕眼花,眼睛死死盯着阮萌沉睡的脸,她呼吸轻微,神态安详。
“丹药?”施雨泽不解地看向她。
“没错。”闻人可指了指陡峭山壁上的发光物体,“那些是霉菌,它们会致幻,用来防止盗墓贼,让人产生幻觉,盗墓的人会陷入沉睡之中,还是他们最期待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