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过脸来看着他,反问:“你今天说话算数吗?”
清言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回忆起来上次的糟糕记忆,把被子往脸上一蒙,虽然愧疚但仍干脆利落道:“不算数!”
身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蒙起来的被子动了动,清言从被子里钻出来,男人已经收起笑意,他伸手摸上对方的唇角,说:“每次都是在我看不见的时候笑。”
男人捉住他的手,在柔软的手指肚上亲了亲,低声道:“不早了,睡吧。”
清言就躺回被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着了。
……
这几天清言就时不时去刘发家帮个忙,还抽空去了趟县城。
这次找人还算顺利,整个县城只有一支商队每年往南方走,这支商队在当地有一定规模和名气,清言很容易就打听到了领队的名字和住处。
还以为想见到人可能没那么容易,没想到他对那家门房表明了来意,门房回去通报了一声,就让他进门了。
这位领队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孔武有力,修养和性子却是极好,耐心地听完了清言想求他办的事,他沉吟了一阵道:“你是说,你听人说过南惠县的县令叫秦凉川,而此人据说是出身于本郡,所以据此怀疑这人就是李喜珍的亡夫?”
清言知道自己的理由不够站得住脚,但他没法解释真正的缘由,只能尽力找补道:“我知道有很大可能只是同名同姓,只是当年秦叔死不见尸,山上只找到了带血的衣袍,那座山时常有砍柴采药人上去,并没见过体型大的野兽,而且就算是遇到了凶猛的野兽,也不至于连一点骨渣碎肉都没留下。”
他见领队还是眉头紧皱,便叹了口气,继续道:“因为当初秦叔本想就在家待着过年了,是我那婶子让他出的门,结果这一走,再见就只剩一身血衣,这么多年,婶子都没法原谅自己,始终心怀愧疚,平日里这事我们是提都不敢提,否则她就要痛哭一场。”
闻言,那领队的神情终于有所松动,清言一进门就看出他是正直心软之人,否则根本不会见他这个毫无干系之人,更别提在这里听他说话了。
清言往前一步,眼睛里隐隐有泪光,“我知道这个事最终可能就是一场空,但既然知晓了,心里有怀疑,就总不能就这么放过去,婶子岁数也不小了,我就怕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拖下去,怕是一辈子就这么糊里糊涂错过了。”
领队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须臾后,给了他结果,“商队再有一个多月出发,按路线计划不经过南惠县,但最近处离南惠大约十几里地,到时我会趁商队休整,骑快马过去一趟,去求见那南惠县令,届时到底真相如何,必见分晓,我会用书信告知你。”
闻言,清言自是千恩万谢,还从布袋里拿出二十两银钱作为定金,说等事情确定后再拿三十两给对方。
那领队却无论如何不收,但清言执意要给,他明白对方所虑,便只捡出一两纳入掌心,说:“我既答应,必将尽心去办,收你这一两银钱,权当让你放心。”
出了这家门,清言心里一直惦念的事总算是有了点眉目和盼头。
他趁来了县城,就去各家香脂铺子转了转,了解了一番行情,这才回了柳西村。
……
刘家的喜事定在了四月初六。
这天一早吃过饭,邱鹤年和清言夫夫两就去刘家帮忙去了。
这一天刘家大门就没关过,人来人往,张灯结彩的,热闹极了。
到下午快傍晚时,村长家的夫郎充当媒人,领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刘财,身后跟着轿子去迎亲了,一路吹拉弹唱喜气洋洋。
迎亲队伍一走,这边家里更是忙活,用不了半个时辰,新娘和娘家人就要过来了。
邱鹤年和其他几个年轻男人在往各屋搬桌椅板凳,宴席就在家里办,刘家的桌椅肯定不够,这都是从各家借来的,完事再给搬回去,他和清言自己家的也给搬来了。
清言则在灶房帮忙摘菜,李婶看了看外面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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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的意气风发的新郎官,低声说道:“都怪你那狠心的父亲和继母,我都预备好了怎么办,当时你和大郎也能这么风光的。”
说完了,她又觉得这话不妥,那两人毕竟是清言的亲人,再如何不好,也不该她一个外人议论,不由得露出些歉意的神情来。
清言却并不见不愉的样子,笑着道:“这些有当然好,没有也没啥,日子过得好是最实在的。
李婶拍了拍他手背,微微松了口气。
天还没黑透,爆竹声震天,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客人都到齐了,屋里院子都是人。
新娘子下了轿,进第一道门跨马鞍,第二道门坐虚账,到了新房坐富贵。
吉时一到就拜开始拜堂行李,刘财笑的见牙不见眼,牵着红绸,把新娘带到了堂前,拜天地时,见身边人衣摆压到了,赶紧小心翼翼去整理,碰到人家指尖一下,手都紧张地微微的抖,看的旁边宾客都捂着嘴笑。
新人拜完堂,进了洞房,屋里屋外的大席就开了。
新娘的娘家人坐在主桌,其中有个三十多岁面色微黑的男子,回头往清言他们这桌看了好几眼,但清言在和邱鹤年说话,并没注意到,更没听到那人的自言自语:“这是十五花灯节在我隔壁摆摊那家人啊。”
他的目光移动到清言一侧坐着的李婶脸上,念叨:“还是觉得眼熟,到底在哪见过呢?”
他敲了敲脑袋,正打算好好想想,同桌的宾客就有人叫他,举了酒碗提酒,他忙转回头,顾不得再琢磨,与那人喝酒去了。
……
村北的刘家热热闹闹的,显得村子南边的王老大家更冷清萧条。
老王太太和王合幺都没去刘家的婚宴,一个是他们没钱备礼,再一个老王太太前几天才跟刘发媳妇闹得不愉快,也不好意思去吃那个饭。
灯座上灯油剩得不多了,火苗不大,屋子里没照亮,反倒让人心里更憋屈的慌了。
王合幺犯了赌瘾,却苦于口袋里没钱,心里焦躁地在屋里一拐一拐地走来走去。
他脚上被狗咬的伤口还没长好,丝丝拉拉疼得他更加烦躁。
天黑了无事做,老王太太已经睡下了。
王合幺想了想,蹑手蹑脚、一瘸一拐偷偷摸进老太太的屋,听着他娘的呼噜声,把她放在床边的外袍拿过来一通翻,又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个铜板都没摸到。
他恨恨地从那屋出来,回到自己屋,从床上抓起个人来,往地上一甩,听见对方被甩在地上闷闷的哐的一声,还有迟钝似的含在嗓子眼里的痛哼,他压低了声音骂道:“就他爹的知道睡!我问你,娘把钱都放哪了,你知不知道?”
地上的人瑟缩着身体,摇了摇头。
王合幺火气上涌,啪一下一个嘴巴子打下去,“养着你还有个什么用,你个废物!”
被打的人一声没吭,连叫疼声也没有,只气喘得粗了几下,就好像这种程度的殴打他已经完全适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