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班没人敢趁他睡着行凶,难道是他自个儿挠的?
可他做梦没觉得疼,就觉得舒服了,难不成他还是个抖m体质?
宁星意脸都白了。
不能吧?
可这伤口的明明白白在颈子上,他那个混乱又糊涂的梦里确实也觉得很舒服,尤其有一瞬间,不知道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过来,舒服的他都想抻腿。
宁星意“啪”的一声把镜子往桌上一甩,脸更白了。
徐彻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卷回来,撩起衣服擦了把汗,抓起他桌上的课本疯狂扇风,大概觉得不够又站到了空调口吹风。
“操好热,外面这天得有四十度吧,哎不吹风让让,热死了热死了。”徐彻挤开沈渐站在扇叶下,往下拉拉对着自己直吹,“舒服。”
“你打球去了?”凌初问。
“没有,我下去帮沈欢与取一下快递,她买东西拿不动让我帮忙,嘿嘿。”
凌初抱着精神体笑他舔狗:“你小心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徐彻也不恼,嘿嘿冲宁星意的方向笑:“我舔狗咋了,你不是也在舔宁哥吗?你这小向导还有脸说我呢?”
凌初朝宁星意肩膀蹭了蹭,一脸娇俏的哼哼两声:“我舔宁哥那能一样?我这叫双向奔赴,宁哥觉醒了就跟我好了,你就嫉妒吧!”
徐彻站在空调口吹风,汗味顺着风飘到宁星意鼻尖,浓重到几乎让他瞬间吐出来,猛地抖了一下,凌初差点被掀出去。
气味顺着鼻腔传到脑袋,神经都一抽一抽的痛,宁星意连连打了两个喷嚏,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吐。
“离我远点,一身汗臭死了。”
徐彻这就不乐意了,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什么臭,我这叫男人味好不好!”
宁星意皱着眉头,又闻到旁边凌初身上浅浅淡淡的花香,“还有你,男生喷什么香水,浪的你。”
凌初被骂的委屈:“你上次还说我香香的!喜欢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玲玲,现在就开始嫌人家浪了。”
宁星意头皮都要炸起来了,伸手让他打住,“我上次说的是味儿还行,没说香香的,好好说话别叠词。”
凌初:“嘤。”
“阿嚏,阿嚏,阿嚏……”
沈渐目瞪口呆的看着宁星意狂打喷嚏,挪空调的手顿住了。
陆珩姜踏进教室正好看到他的动作,略微蹙了下眉:“你挪空调干什么?”
“我刚才觉得冷想转一下风,宁星意说可以往他那边挪挪,不过他好像有点感冒,还是算了,我也没有特别冷。”
陆珩姜走过来,伸手将空调挪了个方向,风直直朝他的方向吹了过去。
“哎?”
沈渐看着陆珩姜面无表情的坐下来,空调风微微吹动他的头发,又一小簇搭在睫毛上,热泪盈眶的扑过去道:“祖宗你真好,宁愿自己吹冷风也不要我感冒,不枉咱俩穿一条开裆裤的情意,我终于发现,你还是有点人性的。”
陆珩姜一抬手,挡住了沈渐的手臂。
宁星意连续的喷嚏打完弄得满脸都是生理性眼泪,接过前桌的副班长许佳音递来的纸巾,蹭干净眼泪扔进垃圾桶。
凌初担忧的看着他:“宁哥,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你这个喷嚏打的也太凶了。”
“没事,打两个喷嚏就去医务室,我又不是个娇花,不去。”
凌初抱着自己的长尾兔,一边撸一边说:“但是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对劲,脸色看起来惨白的跟白纸一样,嘴唇也没血色,眼睛比我的兔子还红。”
沙沙沙。
宁星意耳朵微动,沙沙沙,笔尖接触纸张发出粗粝的摩擦感,带出一种令人不适的噪音,宁星意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
“喂,你写字干嘛划那么重,吵死了。”
陆珩姜笔尖瞬间停了,看向宁星意的眸光也滞了一秒。
“干嘛不说话?”
陆珩姜眼底的怔愣一闪而逝,看出他是在找事儿,搁下笔莞尔轻笑:“我写字重,有你挠人重吗?你是哪里跑来的野猫?”
“你才是野猫。”宁星意心里头不知道从哪儿积了一阵邪火,正亟欲往外冒。
凌初真怕他俩打起来,忙举起三根手指冲天发誓:“宁哥,你刚才真的把陆神抓伤了,我作证。”
宁星意瞥见陆珩姜放在桌上的左手,一道长长的血痕从手背到指骨,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真是我干的?”
凌初鸡啄米似的点头,“误伤,不是有意的,陆神也没计较。”
“你抓伤我,我还没有跟你计较,你反倒先来找我麻烦了?班长,这就是你和新同学培养感情的方式吗?居然要见血。”
宁星意哑口无言,一句抱歉噎在嗓子眼儿,看着陆珩姜这张脸他怎么也说不下去,嘶。
“怕了就别待在七班啊,这儿不适合你,回十五班,那儿才是你待的地方。”宁星意说完,准备等对方反驳然后顺理成章跟他干一架泄泄火,结果对方把手伸出来了。
不是受伤那只。
一只完好无损如白玉的一只手,指尖捏着一个创可贴,“班长,你抓伤我,我让你负责不过分吧?”
宁星意嘴角一勾,冲他送了个笑,一句“做梦”还没扔出来,陆珩姜的手反倒收回去了,带着点毫不走心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