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的棋艺很高明,我从来没赢过他。”
韩驷知道他这是愿意说了,也一同坐下,目光流转在棋盘上,便拿起一枚白子落下。
季修竹追子而上。
“说说韩老师都查到哪些了?”
韩驷如实说道:“周绾绾。”
季修竹轻声一笑,指尖的棋子差点握不住。
“都查到这儿了,韩老师果真出乎我意料,我还以为你会先知道时亦的病呢。”
韩驷打断他:“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季修竹有些怅然:“是吗,那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落下一枚黑子,一瞬间,白子顿时陷入困境,没有退路。
韩驷棋艺不精,只是和爷爷学了点皮毛,根本不是季修竹的对手,他有自知之明,在桌子上落下三枚棋子。
“周绾绾是你的母亲吗?”
“是。”
“故事里的疯子和傻子,是你和时亦?”
“当然。”
“他的极度感受,是你激发的?”
季修竹微顿:“是我……”
“你用了什么方法?”
用了什么方法?
季修竹有些茫然,他记得那时候似乎是苏城的雨季,那一夜的雨来势汹汹,电闪雷鸣,他把时亦关在山上的木屋里,像是泄愤又像是解脱。
他恨周时亦,为什么要活着回来,可是又庆幸,他回来了。
他也以为他可以保护好时亦的,可是最后只能做着帮凶,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带走,临走前那茫然又冷漠的眼神让他毕生难忘,每每午夜梦回,总是会看见时亦睁着空洞的双眼,用冰冷的语气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救他。
“用恐惧,用疼痛,用绝望。”
季修竹轻松说道。
他知道周时亦是先天性情感障碍,没有思想,没有情绪,对外界的刺激根本不会做出反应。
相比之下,他还是很幸运的,至少上苍没有剥夺他感知恨的权利。
可周时亦就不一样了,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木偶,灵魂被所在冰冷的牢笼,他多无辜啊,什么也没有做,却可以令那么多人去死。
韩驷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他猜的果然没错,时亦有严重的心理创伤,一定与季修竹有关。
季修竹忽然说道:“不是我造成的。”
“什么?”
韩驷愣住。
季修竹又恢复以往的神采,眼神幽深,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