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雅察觉到氛围有些奇怪，立刻松手，脱口而出：“我也是正经的听众。”
“……”
顿时，气氛更古怪了。
她赶紧胡编了一个理由：“这房间…本来是我朋友用来庆祝纪念日的，结果突然被放鸽子了，就干脆送我了，你别多想。”
男人听完依旧不语，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进来吧。”霍雅冲他微笑，似乎没把刚才的误会放在心上。“不然你现在就回去的话，是没有酬劳的。”
在艺术行业里，怪脾气的人多了去了，她早就见怪不怪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谈酬劳，效果其实是最理想的。而且他性格这么清高还愿意上门服务，肯定是缺钱的。
在说完这句之后，男人抿紧了唇，显然是动摇了。
他一开始也觉得单独演奏这个要求有些怪，可是对方给出的金额，能让他在酒吧里弹一星期的琴了，于是他看了看手表，别扭道：“那我们十二点开始，我先去调琴，你想一想要听什么。”
“好。”
霍雅点点头，含着笑看他以机械式步伐走到了钢琴前，心想，这人捡到大便宜还这么不情愿，说不定以前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家道中落了才出来被迫营业。而且他虽然是在酒吧工作，身上却完全没有沾染到市侩的气息，这一点也非常难得。
在等待男人调音时，霍雅在吧台调了两杯威士忌，慢悠悠的走过来，她靠在钢琴旁，把杯子递过去。
她没有说话，但冰块撞击玻璃杯的细碎声音被男人敏锐的发觉了，他微微昂首，恰好对上那双妩媚的眼睛。此时她软绵绵趴在琴顶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因为酒精的缘故，双颊还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衬得她更加美艳了。
其实在酒吧初见时，他就发现了她很漂亮，只是他当时的心思根本不在那儿，所以也没有仔细看过她，但现在…
“不用了。”男人快速收回视线，把曲谱摆好，细心擦去琴键上的灰尘。
“微醺的时候听音乐，更美好不是吗？”霍雅晃了晃酒杯，透过玻璃去看他俊朗的脸庞。
这家伙长得是很帅，就是…太正经了。
男人沉思了片刻，似乎也认可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但出于某些忧虑，他还是没有将酒杯接过来。
“不要就算了。”霍雅把杯子放下，一边喝起自己的酒，一边小声嘀咕：“一个大男人连酒都不敢喝，没劲…”
“我是怕喝酒会影响到弹琴。”男人解释道，显然也不愿意被她看轻。
“哦，是吗？”
霍雅懒得去深究这个问题，她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缓缓走去吧台。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小外套已经不知所踪了，她单穿着一件香槟色的吊带裙，好像跟背后的暖光融为了一体，男人一眼望去，只看见那妙曼的身段和雪白的香肩。
几秒钟后，空气沾染上她淡雅的香水味，他澄澈的眼中也映出那张艳丽的容颜。她坐到他身边，专注的凝视他，轻轻翕动那双诱人的红唇，“我想好要听什么了。”
你离得太近了。
若换做平时，他一定会这样说，可现在，声音却突然梗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霍雅抬手把曲谱翻到某页，淡淡道：“就这首吧。”
男人深呼了一口气，终是什么也没有说。接着，他合上双眼，缓缓奏起第一个音符。
霍雅留意到男人微妙的反应，似笑非笑的往他身侧又挪了一些。
待悠扬的旋律萦绕在空旷的房间，男人睁开了眼。以往他在弹琴的时候，是根本注意不到其他人的，但此刻他却很明显的感觉到，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嘴上还带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
她难道真的想睡我？他忍不住思考这个问题。
可当这个想法冒出来后，他心情更糟糕了。因为他恍然间意识到，会影响到他弹琴的，的确不是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