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震动声影响到了舍友,这通电话祁青暮还是不会接。
“没注意。”他语气平静地说:“所以你找我有事吗?”
“这么冷淡,不是你找我做交易的时候了,嗯?”顾屿停顿几秒,冷嘲热讽地说道。
祁青暮幽幽叹口气,“顾屿,别那么幼稚。”
这次交易,直白点说,就是祁青暮有求于顾屿。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顾屿答应了下来,从旁人的角度来看,祁青暮在这场交易里必然占居下风。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祁青暮不认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这可不符合顾屿那听风就是雨的性格。
正欲找了理由挂断电话,就听见顾屿开口道:“你跟我多久没见面了?”
祁青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一周。”
上周日见过一次面,到现在,他们没再遇到过。
“让我做你的男朋友结果就是这种待遇啊。”顾屿嗤笑一声,“下楼来。”
祁青暮呼吸一滞,“什么?”
他下意识地探头朝楼下看去,一条小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路过的学生,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收回视线,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道忍俊不禁的笑声。
“是不是到处找我呢?”顾屿一字一顿,每一个字的尾音都拖得有点长,像故意逗祁青暮似的,“然后发现附近没有我,所以放心了?”
仿佛在祁青暮的上方安装了监控!
全部被他说中,祁青暮也没反驳,只是说道:“你别开玩笑了。”
既然他不在楼下,却说让自己下去,岂不是在耍人玩。
“谁开玩笑了,你看我打篮球看了那么久,怎么还翻脸不认人了?”
祁青暮猛地一惊,立刻朝篮球场看去。
篮球场边缘绿化带的台阶上,正站着一个面朝寝室大楼的人,他一手拿着水,另外一只手放在耳朵边,明显是在打电话的姿势。
因为小操场距离寝室楼有一段距离,中间隔了一条路和一些装饰性的绿化带,再加上高度和黑夜的问题,祁青暮看不见那个人的长相,但只看身高和体型,他也能认出,那个人就是顾屿。
他真的一直在这里?
“还不信?”听不见他的回话,顾屿啧了一声,“我该说你警惕心太高呢,还是傻乎乎的?”
话音未落,祁青暮就看见操场边的人举起手里的水瓶,朝他的方向举了举,像敬酒似的。
这下祁青暮连一丝怀疑都没有了。
“……你一直都在这里,怎么还打上游戏了?”祁青暮轻声问。
“打游戏和打篮球都一样是消遣,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顾屿说:“下来?”
祁青暮沉吟片刻,嗯了一声。
没等顾屿说话,他就挂断了电话,朝小操场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阳台。
“我下楼一趟,一会儿回来。”
陆读和程几何都在打游戏,闻言应了一声。
小操场里面的人不多,一眼望去大概有六七个,因为是男寝区域,所以围在边上看篮球的人很少,想玩随时都可以进去玩,所以冷不丁看起来没那么拥挤。
祁青暮走过花坛里铺的石子路,越来越靠近操场的方向,篮球落地的声音隐隐传来。
他稍一凝神,还未踏出石子路,一旁的大树后面忽然发出‘砰’的一声。
顾屿从树后走出来,慵懒地靠在树干上,挑眉看着他,嘴角向下,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祁青暮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他。
“舍得出来了。”顾屿哼了一声,“挂我电话还敢出来见我,不怕我报复你么。”
祁青暮面不改色地说:“你的话前后矛盾。”
“怎么?”
“说到底你还是想要我出来的。”祁青暮说:“所以我出来了,不怕你报复。”
不知道那句话取悦了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少爷,顾屿忽的笑起来,眼中闪着明媚的光。
“打篮球吗?”他问道。
祁青暮摇摇头,“我不喜欢打篮球。”
“那你喜欢干什么?看书?”顾屿向前走来,一边问一边拧开瓶盖,仰头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他的脖颈线条十分完美,喉结凸起的弧度使喝水的动作看起来性丨感极了。身着一身简单的黑t恤和短裤,随着他的靠近,祁青暮还能看见他肌肤上溢出薄薄的细汗。
祁青暮下意识别开了眼,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小地回答道:“现在图书馆已经关门了。”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这群热血的男大学生还在坚强地打篮球已经让祁青暮感到无比惊讶了。
“谁说去图书馆看书,去你寝室不行么。”顾屿调笑道:“你不会还没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的舍友吧?”
祁青暮不解地皱眉:“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方便以后他们请我吃饭。”顾屿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请吃饭这件事更是无厘头,祁青暮拧眉沉默几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孟洋洲不在寝室,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他认为顾屿说的‘舍友’是有指向性的,而且指向的很有可能就是跟他有过摩擦的孟洋洲。
就是一种小孩子心性,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开始到处炫耀,甚至对曾经的竞争对手出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