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齐刷刷道:“是!”
用了在上京的老法子,沈灵书同采茵进店后先是采买了一大份樱桃煎,随后便从西侧门偷偷溜走了。
街道上行人纷纷,沈灵书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钻研了一个月之久,她已经稍通医理,起码她今日拟写好的方子,只消不到十日,便可悄无声息的送王遂上西天!
扬州城的药铺不卖药给她,但是江家在扬州也有拿货的伙计人,沈灵书走到一家书斋前,将那方子递给了江家下人。
一炷香的功夫,江家下人拎着三大包牛皮纸包的药材从街边跑来。
此方用药谨慎,为了避嫌,他足足跑了三家药铺,才断断续续将足份的药材买齐。
“多谢小大人。”沈灵书命采茵接过药包,又递上了几个银锭。
江家下人却面露推迟之色,并没有接:“公子一早嘱咐好我,姑娘此举便是让我跟公子没法交代了。”
沈灵书抿唇笑笑:“也好。”
事不宜迟,她要立刻回家,毕竟她配得可是实打实的毒药,少一人知道,便少一分风险。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采茵扶着沈灵书,两人一深一浅的走在雪泞中。
冷不防,沈灵书抬眼看见前方停着一辆华盖马车,马车周围全是持着刀剑的官兵。
她心中“咯噔”一声,隐隐有股不详的预感,脚步渐缓,顿时朝后转身。
可还未等她抬脚——
“沈姑娘!”一声清冽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沈灵书脚步顿了顿,意外的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转过身子,宽松的大氅下意识遮住身后采茵拿的药包,美眸凝望,不由得渐渐睁圆。
祁大人?
祁时安此刻还未离开扬州,着了苍青色大氅,长身黑靴,抬手挥退了周遭官兵,语气淡漠:“过来。”
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带着极为压迫的官威。
沈灵书脚步如同灌了铅一样,抬不动步。
在上京,祁大人是四品少卿,主管刑案,她们之间并无往来,顶多不过是见面之礼。即便他如今被贬外放,可也是一府知州,没必要和自己打招呼。
沈灵书此刻脑袋有些转过弯,祁时安若是打招呼,还会站在原地,让她过去?
小姑娘磨蹭着步子,不情愿走到他身边,低低唤了句:“祁大人。”
祁时安没看她,目光落在身后的牛皮纸包,尾音上调:“拿的什么?”
采茵双腿发软,顶不住那锐隼锋利的目光,哆哆嗦嗦将药包递了过去。
祁时安接过牛皮纸包,打开一看,大大小小的药材有十余种,分量不多,像是多次购买。
他略看了看,甘草,甘遂,乌头,半夏,藜芦,人参,每一样都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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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入药的药材,但是每一样都是相生相克,同时服用便会产生剧毒。
祁时安挑起了眉:“甘草反甘遂,总角小童都懂的药理。沈二姑娘,你要杀人?”
沈灵书娇躯一颤,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大理寺查案,无所不用其极,祁时安能懂这些也不意外。只是……
沈灵书仰起杏眸,语气很轻的问:“祁大人要带我见官吗?”
祁时安生得很高,眉骨又挺,她在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只看到了严明,公正。
再无私情。
可她与他能有什么私情,若是陆执还在的话,祁时安或可看着太子的面上放她一马。
可如今她不是未来的太子妃,她只是个普通人。
两人对视良久,男人颇有些无奈,他就是官,还要带她去见谁?
他低头将那纸包重新叠好,淡淡道:“我今日要离开扬州,去常州赴任,你若出事,我护不了你。”
护不了?
沈灵书美眸一颤,“大人?”
“阿菱视你为妹妹,你——”
祁时安顿了顿,那双挑着的眉眼没有半分谦虚,“自然也是我的妹妹。”
沈灵书美眸眨了眨,唇瓣微张,她立刻以手掩住。
“大人和月菱姐姐……”
提起陆月菱,祁时安清冷的眼底明显松弛了许多,多了分难以察觉的柔情。
沈灵书恍然大悟,蓦地想起那次在东宫,月菱姐姐听见祁大人来找太子,惊的从榻上险些摔下来。
怪不得,怪不得!
祁大人虽然年长了月菱姐姐许多,可这万一岁数大的会疼人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而且月菱姐姐生得那样好看,也只有祁大人这副清隽的皮囊能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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