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兴致不高,“太油腻了,不想吃。”
“要清爽的?也有!”掌柜正要提高声量,却忽然看见桌上多了一份秋梨膏。
他顺着那只手往上看,都忘了眨眼。眼前之人雌雄莫辩,说他是女子,可脸上的轮廓和眉宇间皆是英气,说他是男子,可身段和微微上挑的眼角又带着柔婉。
“哥……知年先生?”清歌眼神微闪,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江南的姚知年?”掌柜惊奇道。
姚知年瞧了掌柜一眼,眼中似笑非笑,一抚衣摆,坐下了,掌柜一见这架势便知晓这二人相识,知趣地退下了。
“知年先生也来听书吗?”清歌撑着脸,目光落在那说书先生身上,可若是仔细瞧便会发现,那眼神是虚的,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看进去、
姚知年将手边的秋梨膏推到了清歌面前,“出来随便走走,便在路边看见了秋梨膏。”
清歌动了动眼神,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先生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秋梨膏?”
“那日你从外面回来,手里不是提着一袋吗?”
清歌笑了笑,“先生还记得……宫里那次是我唐突了,先生非但没有计较,还记得我喜好。”
他抬眼,撞上了对方来不及藏匿的眼神,清歌眨了眨眼,又道:“先生来我们府上有些时日了,我二哥也病了有些日子了,府中沉闷,先生想是闷坏了。”
“先生……想家吗?”他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了才意识到戏子是没有家的。
“江南水乡,却也有不及之处,京师繁华,在下便打算多留几日。”
“先生为什么唱戏呢?”
姚知年没有说话,清歌好奇地看向他。
姚知年道:“或许,是因为从我记事起便只会唱戏吧。”
清歌道:“我从记事起就是国舅府的三公子,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只会做国舅府的三公子?”
姚知年轻轻笑了,“三公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以后的路慢慢走就好。”
“二哥病了,爹爹和阿娘都伤心欲绝,每日求医问药,阿姐也整日吃斋念佛为二哥祈祷,只有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二公子的病是日积月累的心病堆成的,三公子应当最是明白,怎么会不知道该做什么?”
清歌神情微滞,略带惊愕地看向姚知年,“先生的意思是……霖姑娘?”
姚知年又将秋梨膏往清歌面前推了一下,说道:“三公子记得拿,在下先行一步。”
姚知年几乎是落荒而逃,酆都对他说的话他还是没能铭记于心,对于夏倦尘,他虽不知其命数,可看眼下的样子像是撑不了几日了,夏倦尘若是死了,国舅府中无人在朝为官,日后在朝中便再无地位可言,做皇帝的没有几个不多疑的,如今能将最喜欢的戏班子送到国舅府上,将来也能一道诏令抄了国舅府上下。
他心中杂乱无章,不知自己所做究竟是否正确。
清歌一把提起秋梨膏,风风火火地往相国府赶去。女子未出阁不宜与男子私下交往过近,清歌便从外墙上翻了进去,东拐西绕,险些被府中的下人撞见了,最后终于寻到了唐霖的住处。
暮色之中,唐霖坐在秋千上低垂着头轻轻荡着,清歌躲在假山后面,悄声唤唐霖,唐霖从秋千上惊起,扭头看见了清歌,惊愕之余心中其实有些欢喜。
她四下看了看,趁着没人将清歌引进了屋子。
“你来做什么?可是翻墙进来的?”唐霖满脸急色。
“唐姐姐,我二哥病了。”清歌直言道。
“病了?看大夫了吗?吃药了吗?怎么样了?”
“唐姐姐,你知道的,我二哥他……一直都心悦你,”清歌有些难以开口,可一想到二哥的病,他一闭眼,说道,“你是我二哥的心病,心病用药是治不好的,唐姐姐,求求你,你去看看他吧。”
唐霖咬着唇,目光闪闪,对清歌道:“你在门外等我一会儿,我过会儿就同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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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有小可爱混淆了,解释一下,这里的姚知年是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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