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了,回去的路该看不见了,”唐霖飞快地看了清歌一眼,“我先回府了,你二哥他……他要是有什么状况,记得告诉我。”
“哦……”清歌看着唐霖逃也似的背影,甚是不解。
奇了怪了,难道是二哥病地太吓人,把唐霖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了?
清歌望了夏倦尘的院子一眼,还是瘸着腿走进去了。
门口的丫鬟去打水了,清歌走进院子时正好撞见,他从丫鬟手里将水接过来,进了房中。
房内干净亮堂,一点也没有久病的颓靡之气,清歌拧了帕子掀开床幔,却见夏倦尘瞪着眼睛,眼中却是虚无。
清歌将帕子扔在了夏倦尘的脸上,笑道:“原来你早醒了,我方才将唐姐姐带来了,你瞧见了吧?”
夏倦尘将蒙在面上那冰冷的帕子拿下来,道:“见到了。”
“既然想见的人也见过了,就别再卧床不起了,赶紧好起来,唐姐姐还等着你娶她呢。”清歌将那帕子拿在手上,不轻不重地在夏倦尘脸上擦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将他的病容给擦去。
“以后别去找你唐姐姐了。”夏倦尘道。
清歌动作一滞,不解道:“为何?心疼唐姐姐跑来跑去,累着她了?”
“你唐姐姐就要成亲了,若是被人瞧见她在我们府上乱跑,有损她清誉。”
清歌眼皮狠狠一抖,手里的帕子险些又砸在了夏倦尘的脸上。
“成亲?同谁?”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相国夫人相中的,至少不会是像我这样的病秧子。”
清歌站了起来,将帕子往水盆一丢,作势要走,夏倦尘一急撑起了半个身子,他喊道:“清歌,你去哪儿?回来!”
清歌很是听话,他脚步一转又从门口绕了回来,坐在床榻边看着自己二哥。
“今日倒是听话,我叫你回来你就回来了。”夏倦尘一松气,整个人便摔回了榻上。
“我还没想好要去哪儿。”清歌恹恹道。
“哪儿也不要去,清歌,就在府上呆着,不然爹爹和阿娘会担心的。”夏倦尘盯着头顶的床幔道。
“他们哪儿有闲工夫担心我?你一个就够他们担心的了。”
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下子将房内映地更加亮堂,推门进来的人是夏婵,她手里端着一碗药,方一走进来那药味儿便浸染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清歌不喜地皱皱眉,夏婵对清歌道:“不喜欢这药味就快些出去吧,我来照顾倦尘,阿娘在房中休息,你这个样子跑到倦尘院子里来,小心被爹爹责罚。”
清歌瞄了一眼自己缠着十分不协调的白布,终于感觉到腿边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钝痛,他撇了撇嘴,应声退出了房门。
一过又是半月,夏倦尘的病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好转,与唐霖一见,反倒是给他的病情雪上加霜了。
虽然早在二哥口中听说过唐霖的婚事,可当结亲的退伍从大街一头走来,自国舅府经过时清歌站在门口看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唐霖反抗不了,夏倦尘也扭转不了,一切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到了这般地步,这桩成不了的婚事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人都有私心罢了。
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清歌回头看见一个小厮提着衣摆跑了过来,竟然连直接略过了清歌抬脚便往府外跑去,清歌急急拽住他问道:“何事慌张?”
小厮这会儿才瞧见门口有个人,见是自家三公子便道:“二公子在园中咳了血,小的正要去请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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