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倦尘轻呼一口气,将书合上了,“阿姐一心向佛,母亲一直忧心此事,一来阿姐不愿说亲,二来也为不大愿意她出家。”
“出家的日子清苦,阿姐自小便是被爹爹和母亲捧着长大的,也不知能否适应地了。”清歌道。
“虽说如此,可阿姐的事情还得她自己决断,爹爹和母亲也没有强迫她的意思。”
清歌从案上跳下来,声音清亮:“不说此事了,二哥,今日阳光甚好,你与我出府转转呗?”
夏倦尘一面翻开书一面摇头:“不了,外面日头毒着呢,你自己去玩儿吧,当心点,别受伤惹出什么乱子。”
清歌绕过桌案,倚在倦尘身旁,“二哥,你都有一个多月没同我出去玩儿了,连见面的次数都少了,你如今读的这些书,哪些不是翻过十几回了?就今日出去一趟,没事儿的。”
夏倦尘略一想,自己当真已有两个多月足不出户了,他便站起身,将书收起来,说道:“那便出吧,不过得先将这碗莲子粥喝完。”
清歌的脸一下就苦了,最后拗不过想与二哥出府的玩心,硬着头皮喝完了。
倦尘说的不错,外面的日头很毒,快要至正午了,街上没什么人,夏清歌便与夏倦尘走进了一家酒楼,选了楼上的雅间坐下了。
“夏小公子近日怎的不常来?可是天气太热了?”掌柜放下手里的账目跑上来一面倒水一面问道。
“陪我二哥在府里读书呢。”夏清歌拿着杯子道。
“听他胡诌,”夏倦尘道,“我在府中可没怎么见过他身影。”
掌柜笑道:“二位都是大忙人,百忙之中能来光顾我这小店已是感激不尽,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下去便是。”
掌柜同他们二人客套几句便下楼了,今日酒楼中的人比往常要少一些,许是都回家歇息了。
然而夏清歌却在其中嗅到一丝异样的氛围。楼下人虽不多,却都面色紧张,且三五人围坐一桌,虽然都穿着布衣衫,可一旦与之对视便会察觉到那绝非一般人的眼神。
菜都上齐了,可这顿饭他们二人都未曾出声,只是默默吃着,夏倦尘自然也察觉到了楼下的异样,他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官府在捉贼,不宜惊动。”
清歌与之交换了个眼神,便闷头扒起饭来。与此同时,楼下又进来一个僧人,这可真是奇了,出家人不沾酒荤,鲜少出入这种酒楼,可生意来了,哪有不做的道理。
掌柜将他引上了二楼,清歌与那僧人对视了一瞬,随即便移开目光。
柳知故在那二人旁边的一桌坐下,随便点了两个素菜便静|坐了下来。清歌心道:“看来是个有钱的和尚。”
他这样想着又夹了一筷子鹿肉片到碗中,这时楼下却忽然传来动响,清歌动作一滞,装作没有听见,然而很快,一阵刀剑相碰的声响便传了上来,还没等这楼上的三人反应,脚下的木地板便发出了几声“咚咚”的闷响。
清歌立即起身,看向二楼露在外面那一排小阁楼,他刚看过去,那贼人便翻了上来。
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五成群的一伙人。
也难怪官府不敢打草惊蛇。
“二哥,当心!”清歌一把将倦尘推开,倦尘猝不及防后退几步撞上了后面的柜子。
而那明晃晃的刀剑已经刺到了眼前,清歌翻身而过,及时截住了那险些伤到倦尘的快刀。
他足下用力,迅速一扫,很快放倒一个,随即拉着夏倦尘便往楼下跑,可楼下已被及时赶到的官府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们跑到小阁楼那儿便不得不停下,身前无路可走,身后便是分辨不清的刀光剑影,清歌心急之下竟然看见那僧人面不改色地站在那刀剑之中,丝毫不知道躲让。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大师!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僧人将目光投过来,清歌心中一震,竟半步都挪不动了,因此也没注意到招呼过来的寒剑,夏倦尘一惊忙往清歌身前挡。
好在清歌下意识搂着他二哥往旁边侧了一下,那剑便堪堪擦过他的衣袖,砍在了阁楼的栏杆上。
那剑并不是冲他来的,但一片慌乱之中无人顾及这二人,他们方才将将躲开一剑,转头又劈下来一刀,清歌将倦尘用力推开,一脚蹬在了那人的手腕上,可他背靠身后的木头栏杆在一阵刀剑之中被砍断了,他后背陡然一空,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清歌从阁楼上翻下去了,夏倦尘面色顿时煞白,冲过去时只觉身边有一阵疾风扫过,连那瞬影子都未瞧清,便有人拉了他一把,他转头一看,原是官府中的人将他认出来了,护着他要将他送下去。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