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有所顾虑了,什么都不用多想了……木远现在全都明白了,度越不知道什么叫动心,但他其实早已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实实在在动了心。
他再也不用顾虑自己对度越的欺骗了。
度越对木远的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分,木远却结结实实堵住了他的嘴,一丝缝隙也不留。
一双唇齿纠缠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分开。木远靠一双手臂撑在度越颈侧,居高临下看着他,微微喘着气。
“度越……你知道我在和你做什么吗?”他看着眼前的人,眼里带着说不清的温柔。
度越大概猜得到,但他此刻因为缺氧有些微微发晕,眼前木远放大了的脸更让他晕得厉害。
他隐隐有些期待,想要和木远更近一些,更进一步,可却又对未知的领域心怀一丝敬畏。
这样的情绪让狼王大人莫名觉得窘困,于是他偏过了头去,什么也不肯承认,没底气道:“不知。”
木远不信他这话,低低笑了起来:“度越,你知道我是个男人吗?”
这回度越转了过来:“男人和男人不可以成亲?”
“你莫非见过男人和男人成亲的?”
“可若如你所说,那天和皇帝在一起的那个人,不也是一个男人?”
木远:“……”
启蒙就是这么一件糟心的事情,木远觉得自己有必要歹替钟迈完成他未尽的使命,好好纠正一下度越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的事情,为当今世俗所不容。世上的人,大都是男女之间互相结亲的。你可要想好,你若当真决定了和我在一起,你们狼族众狼妖可能都会觉得不妥,钟叔也可能会不答应,甚至若是这事传到了其他妖族或者人族那里,他们也可能都会取笑你。”
讲清楚了其中利弊,木远又补充道:“皇帝之所以要把那个人藏起来不让他见人,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到了群臣耳中,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危及他的名声,让他为世人耻笑。度越,你再好好想想,你还愿意吗?”
度越偏过头去,像是真认真思忖片刻,而后问道:“是因为你不能给我生孩子吗?若是因为这个,那倒是不用担心。我之前没想过自己还能有机会找到解药,早在狼族培养了一位继承人,你不能生也没关系。”
“……这只是原因之一,不是最主要的。”木远轻笑,觉得自己怕是没讲清楚,“最要紧的是,天下各路人与妖都会在背后说你。”
“那又能怎样?即便狼族这么多年不曾伤害人族,他们提起我,不是一样说我残暴凶恶?我从来都不在意。我喜欢你,想要和你成亲。”
那双漆黑的眼眸坚定地注视着木远,直白而炽烈,横冲直撞地闯入木远心间,让他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那你呢?”度越突然问他:“你会怕自己的名声被危及吗?”
“我?”木远轻笑一声,俯身在度越唇边轻啄一下:“我要名声干什么?”
草地虽然柔软,但带初夏的清晨到底还带着不曾散去的寒意。木远不敢让度越在地上躺太久,说完这一句便把人拉了起来,又笑着去看他。
“你之前说要和我行周公之礼,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当时度越以为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总像留下点什么念想,却又什么都不懂,也没觉得这是个该怎么避讳的话题。如今重新提起,一样的话却让他莫名又红了脸,于是干脆装作没有听到。
但是木远不依不饶:“狼王大人不能说话不算话。当初这事可是你先提出来的!既然如此,我可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提出归提出,度越实际上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算那天不幸经历了一场现场教学,也只是听了个声音,画面一点没看到,就连好奇想要偷瞄一眼,都被木远按了回去。
对此道一窍不通的狼王于是只能装作满不在意道一句随你,心想早知道,就该问问狼族那些有经验的,或者找个机会看一次也行。
若真如此,也不至于事到临头如此被动。
虽然逗弄度越逗得很开心,但木远也不可能当真这个时候就和度越做些什么。一来度越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二来山洞中环境实在有些简陋。
即便当真要做什么,木远也希望他们之间第一次的经历是美好缱绻的。
想到这里,木远一边满怀期待,一边却又遗憾起来,正要忍不住继续逗度越,却见度越突然神色一凌。
“有人来了!”
度越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木远也不由跟着突然紧张起来,一细听,果然听到了一阵微弱而嘈杂的脚步声朝着这边逼近。
这里是荒郊野岭,这几日他们连一个鬼影都没看到,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人上山?
这种时候突然被打扰,木远很是不耐烦地轻啧一声,立即想到了那个最可怕的可能——安廷卫这一次没打算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他们追出了皇城,而且查探到了度越压制不住的妖气!
两人对视一眼,木远忙道:“快走!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度越皱皱眉:“可韩穆……我告诉了他,让他来这里找我。”
“先跑了再说吧,回头再想办法给韩穆传信!”
两人于是二话不说朝山下奔去,却不想安廷卫竟是确定了妖物在这座矮山上之后,直接命人将整座山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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