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还留着苏厌卿写的字,小心翼翼的铺在桌面上,就只写那么一个字。
不知何时苏笙站在了他面前,见到他就只练习这一个字不由好笑,自告奋勇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欣赏道:“这样一看,我写的字还是挺不错的。”
他又在旁边写上阮竹二字,品道:“以前都没有发现,还是哥哥说我才想起,我的笙正好比你的竹多了一个生。”
阮竹看着那个生字有些愣神,还未想明白什么就见苏笙又在一旁写上了苏厌卿三个字。
厌卿,为什么会是这两个字呢?
苏笙见阮竹看的认真,还以为是被自己打击到了,安慰道:“阿竹很有天赋,只要好好练习,日后定然能跟我一样的。”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苏笙分明就是学着苏厌卿说话,惹人发笑。
黄昏后,天色渐暗。
苏厌卿让人传来消息,用饭时来不及回来。
苏笙并未在意,只是让人去询问严雁灵的意思,如果不出来的话,他们也不必去饭厅,直接在这院子里用饭就好。
严雁灵对苏厌卿的在意显而易见,就连阮竹都以为对方会不愿意出门,谁知那边传来的消息出乎意料。
“她这是心情好呢?还是心情不好呢?”苏笙暗自嘀咕,有些烦躁的起身,这人还真不按套路来,“阿竹,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要是让她久等染上风寒,就该要被罚了。”
阮竹点着头跟在身后,脑海里不由出现凌春的面容。
已经过去一整天,他也没有泄露半分消息,凌春应该明白自己是不会暴露她的了吧?
都说女子笑起来百样好看,如今却成了他的心头大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落下砸了他的脚。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路过之前那处拱桥,亭子已经修葺的差不多,几个下人正围在那里说着话,见苏笙两人路过立即息了声。
阮竹下意识朝着几人望去,几乎是一样就寻到了里面的阿权,那日和凌春一起的人……
“阿竹?”苏笙的喊声在耳边炸开,阮竹猛的回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对方,“怎么了?”
“你一直瞧着那人做什么?难不成那人是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话音刚落就见那几人面上陆续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府上的客人。
阿权也在其中,可他的眼神却锐利的多,落在阮竹的身上,如同一根刺,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
阮竹被他看的心慌,连忙解释道:“阿笙这是说的什么话,只是上次在山林意外撞见苏大哥被困,当时那个人就在里面,身手不错,我就把他给记住了。”
苏笙来了兴趣,喊道:“你们谁是上次的人啊?”
阿权上前一步略显局促的开口,“回小少爷的话,是小的。”
熟悉的声音让阮竹心中更是笃定,他是不会记错的,虽然之前是可以压低了一些,但音色没有变化,这就是同一个人。
苏笙上下将人打量,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难怪阿竹对你印象深刻,听说你身手不错,为何还在这里修葺凉亭,是苏仨让你在这里的吗?”
“是。”阿权显得有些闷,不管是什么问题只管回答是与不是,有些呆愣了。
很快苏笙就觉得没了意思,拉着阮竹继续往前走,将这人抛之脑后。
阮竹心不在焉的跟在身后,这人明明是苏笙口中的叛徒,可他和凌春两人暗度陈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简单的男女之事吗?
到达目的地后,阮竹竟然差点撞上门框,吓的苏笙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急道:“你可千万别再出事了,你这要是撞上去,又不知几天才会好。”
他不敢再放手,就这样带着阮竹进门,如同对待一个不足三岁的孩童。
阮竹也是自作自受,只能任由对方这样做。
进门后才发现严雁灵还是早来了一步,多半是因为两人在凉亭处耽搁了一点时间,惹的苏笙喃喃道:“早知道就不去看什么身手矫健的下人了。”
严雁灵听着声抬眸,一双明眸清澈柔软,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到最后都憋了回去。
苏笙可不是苏厌卿,他也不知如何与严雁灵相处,只是坐下后就让人上菜,一副神游的模样。
对于阮竹来说,察言观色并不困难,毕竟看人脸色行事的日子不在少数,他看着严雁灵那副模样就知道是有话要说,想了想对方在意的事情,多半是和苏厌卿有关。
有这样一个人挂念着,算是一件好事吧。
他伸出手戳了戳苏笙想让他主动开口,可苏笙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回应道:“不着急,很快就有吃的了。”
这话说的阮竹很是尴尬,难道自己在苏笙的眼里就是个只知道吃的人啊!
他尴尬的笑了笑,只得自己开口,“阿笙,方才见阿柳提着食盒离开,苏大哥应该很快就能吃上饭了吧?”
苏笙一脸诧异的看着阮竹,他们什么时候见到阿柳了,而且他哥是不会在外面吃的,多半是晚些时候回来吃厨房留的东西。
但他并没有在严雁灵面前无情揭穿阮竹,而是点了点头算是应和。
严雁灵一听这话才松了口气,她就担心着苏厌卿饿着。
苏笙见状也明白过来,拉着阮竹自己的方向偏了偏,低声道:“你干什么这么好心,用膝盖想也知道我哥不会挨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