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在她身边驻足,可能是在喊她。
有的从她身边经过,扬起一股更冷的寒气。
她都不理,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台车子的大灯忽然斜斜照过来,随着夏小天前行的速度,一直没有变化,拉出她狭长的身影。
好像是有心电感应,夏小天蓦然停住,回头,车子副驾驶的位置上,赫然坐着那年。
他没动,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而她,也看着他。
良久,那年叹息一声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她身边,拉开自己的羽绒服将夏小天整个裹在怀里:
“夏夏,你何苦折磨自己?”
夏小天感到迎面一股暖流,顺着他的衣服传达到她全身,之后进入她的心里,让她忍不住鼻酸:
“那年,佳佳知道了。”
她感觉脸颊有冰凉液体滑落,这些魔人的多余情绪产物,已经在她身体里压抑了一整天,终于寻到安全的港湾,放心掉落。
“季岑告诉我了。”
那年将羽绒服又扯紧些,将她更严实地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夏夏,还不是最坏的结果,你要相信奇迹。”
“我十几岁那年,听说他们要离婚的时候,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我说:‘即便太好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但至少太糟糕的事也不会发生的,没事,别怕’……”
空气仿佛更冷了些,夏小天甚至感觉那年都已经温暖不了她。
“这是两回事。”
那年听她提起家事,心里一阵抽搐,疼得他只能再将她抱紧些。
“我不明白,那年,我看不懂。”
夏小天索性将头窝进他肩胛,声音由于受阻而发闷:
“我是因为心疼佳佳,可佳佳是因为什么?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孩子?”
她没有当过母亲,恕她无法理解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感情到底可以有多深:
“她是因为孩子吧?对吧?”
佳佳至始至终没有提过半个字是关于她自己的。
那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直觉夏夏似乎不是在向他要一个答案。
果然,夏小天继续自言自语:
“可是因为孩子,一个母亲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我们家的,明明不行的。你看那两个人,无论我在全国掀起多大的舆论,也无论我是不是跟他们一样来到了b市,他们依然像是两个陌生人,或者像是消失了一样,没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