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对于女人怀孕生子这种事亦是一窍不通,听大鹏起了头,目光深邃看着他,等待下文。
“引产是不能打麻药的,硬生生用药物往下催,说是比生孩子还疼,主要引产的都是孩子不健康的,就是说那个产妇,一边承受身体的疼痛、一边承受心里的煎熬,我刚才一直在思考,她喊得凄冷,到底是因为身体疼还是因为心疼?”
那年听大鹏感慨万千的话,静默无声,只转头又看向依旧在跟卞莹莹研究孕妇用品的夏小天,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疼,如针扎一般,点点落在心上,让他的心禁不住一下一下颤抖:
“大鹏,你说,我们的女人,以后会不会也经历这个?”
大鹏刚刚心里想的跟那年是同一件事,摇头苦叹:
“不知道,这个谁能说准呢?”
医院里的灯光就是这样,昏暗如轻纱笼罩,散落在各处都是一片朦胧。
站在医院超市门口的两男两女笼罩在阴影之下,因其卓越的颜值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远远看去,直教人赞叹。
但其实,男人们的神情此刻却极尽复杂,若旁人能见到灯光落到他们黝黑的眼眸就会发现,里面已经被冰冻成霜。
*
x市派出所审讯室。
今天的审讯室新换了一副白色灯泡,由于崭新的缘故,整个审讯室里亮得刺眼,在里面待久了,会觉得有点眩晕。
任瀛溪已经独自一人在这里呆了一小时,没有一个人理她、也没有任何人进来。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保持神色淡定,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直视前方,目光空洞。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有点坐不住,开始不停变换姿势,甚至扭动身体。
审讯室外,傅天胤翘着二郎腿、手里摆弄着未点燃的烟卷,狭长双眸里清晰可见蔑视和漠然,盯着审讯室内的人。
“傅队,已经一个小时了,差不多了吧?”
旁边的手下看自己的头儿不动如山的样子,怀疑他要坐到天荒地老了。
“急什么?”
凉凉的嗓音透着傲然,拉着懒散的尾音,尽是淡漠和玩味:“良子,你太沉不住气了。”
“是。”
被叫“良子”的手下恭敬地点头,表示自己的羞愧。
跟队长比起来,自己的确还是嫩了点儿。
傅天胤不说话,继续盯着任瀛溪。
任瀛溪这个女人挺有意思,本来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据以往调查的结果,她是个十分骄纵、自私的人。
可是从开始审理到现在,她表现出的却是极其淡定和冷静的,并且没有过一次不耐烦。
傅天胤想,也许那年说得对,这种不正常的表现,应该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现在要做的,是逼出她的本性,等着她露出破绽。
时间又过了接近半小时,任瀛溪已经完全坐不住,她离开凳子,在地上来回踱步画圈圈。
傅天胤眉梢轻扬,唇边含笑: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