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只是闭上眼睛,沉寂了很久。
马万里和马吉翔都不敢多说什么。
“把你两个表舅的灵位先刻好吧……”
“孙儿知道了。”
什么事情都可以先放下,秦良玉先将秦马两家的英烈先供奉上,然后和其他人,收敛石柱百姓中死去的人,入土,归葬。
当然,对于张献忠的作战,仍然要继续。
这份仇,绝对,绝对要报的。
一道道军令下达。
一份份捷报,从前线传来,不断地蚕食着张献忠的部曲。
让作为旁观者的马吉翔,连连称赞,这忠国公真不是白封的,五十多年的沙场经验也不是白来的。
忠国公的军事指挥能力,真是不赖,照这个势头下去。
或许,根本不需要圣上亲自过来。
有着秦良玉指挥的十四路土司兵,足以将张献忠击溃。
不过。
张献忠也并非待宰的羔羊。
……
正在土司兵,一点点取得胜利的反转时。
某些不稳定的因素开始浮现。
“陛下大可放心,该送的都送了,那些土司,也不是一股绳,给他们送去些金银,晓之以理,便不会如此用心的为朝廷卖命。”张献忠的幕僚,低着头小心的应话。
“干的不错。”张献忠点头道。“秦良玉也算名将,但还差了些火候。”
……
龙河北岸。
播州宣慰使所在。
“你说,这朝廷也不厚道,石柱亡不亡,和咱们也没关系,却非要咱们得弟兄送命,却是什么道理。”
播州宣慰使杨兴真听着手下的人的话,默默思考着。
“咱着胜了,好处也都是石柱的,败了却赔了自己的家当是也不是,凭什么吃力不讨好?是欠他石柱怎么的。”
“统领说的也在理,咱们出兵来援,应了圣上的命就够了,却也不宜出头死命,徒增伤亡。”
“是的,秦良玉虽被封国公,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宣慰使,只统辖石柱一地,大人和那秦良玉平级,她何德何能,颐指气使的命令他人?真当她算什么东西了?”
“你们说的也有理,这抗命不来,怕朝廷怪罪,但是还是得保留实力,不能尽力而为。”
就在播州内部开始讨论的时候,锦衣卫作为各部的联络使抵达播州。
“石柱方向军令!”
“请播州杨宣慰使,率兵移至秀山西北三十里出的,双河口,掩护秀山部的侧翼。”
锦衣卫很忙,先行抵达的也不过二十人左右,又要处理各种事情,马吉翔根本觉得不够用。
在向播州杨兴真,传达消息之后,锦衣卫便即刻离开,向下个任务点而去。
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播州一伙人表情上的变化。
“看看吧,这秦良玉的架子真大,把咱们当枪使呢。”
……
不甘于秦良玉指挥并不止播州一处,一些不安分的种子,开始在土司的心中滋生。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整体,秦良玉也并非他们真正的统领。
这一点,被张献忠抓住,就如同当初在四川一般,逐渐被撕裂,扩大,成为张献忠摧毁土司联军的契机。
九月三十。
按照秦良玉的部署。
以秀山兵为主攻方向,向张献忠西军的南部据点,发动的攻势。
初期效果很好。
秀山兵的素质在十四路军中算是比较高的一部,山地作战得心应手,西军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