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叔吓了一跳。
阮家两位老爷,大老爷一言一行都特别讲规矩,二老爷总是笑眯眯,两个人都算文静的。
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位老爷嚎出了狼的动静,也着实太不稳重了!
不过他立马反应过来,娘咧!他娘子也在里头!
耿叔都来不及拴骡车,也跟着从车辕上趔趄下来就里跑,“娘子!娘子你应我一声啊!”
两个人匆匆忙忙跑进去,腿软的跟棉花一样。
平日里守着千金楼的那两个小伙子,张娘子几番打趣要给他们说亲,俩人数着攒的银子,已经都羞涩地点头盼着了。
可,可这会儿却躺在屋前头,血淌了满地,不知生死。
阮衾张大嘴,嗓子眼怎么都发不出声来,只嗬嗬作响,像是要撅过去一样。
可他不敢,不敢撅过去,也不敢过去开门,怕看到自己更无法承受的画面。
反倒是耿叔这个农家出来的汉子,心理承受力更好一些,流着牛泪也不耽误哆哆嗦嗦跑上前,使劲儿把门推开。
推开门他也拽着门往下滑,“娘,娘子!”
屋里晕了一地的女娘,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不知道是谁的,只怕跟外头那俩小伙子也是一样的结果,被人杀了。
阮衾缓过一口气来,没如自己所想的吓晕过去,反倒看着满地晕倒的娘子军,深吸了口气,尖叫出声:“娘——子!你别扔下我啊啊啊啊——”
一只绣鞋‘啪’的一声也不知道是歪打正着还是正好,砸在了他嘴上,让他吃了一嘴土。
“闭嘴,你个夯货!”大李氏咬着牙坐起身,为了不晕过去,手心都快掐烂了。
“你怕贼人听不出只有你们两个回来了,还脑子里装了屎,不记得去叫人吗?”
阮衾:“……”
耿叔:“……”
哦对,叫人!
俩人着急忙慌往外跑,一不小心撞到一起去,阮衾身子瘦弱,怼不过耿叔,也根本没防备,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当时就听见‘咔嚓’一声,不知道哪儿断了。
耿叔吓得脸色煞白,过去挓挲着手舞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大李氏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晕过去,肯定不是迷药的事儿,是被这两个无用的男人给气晕过去的。
她狠下心,一口咬在手指上,不是十指连心?钻心的疼让她清醒了点。
她扶着纺锤起身,踉踉跄跄把后门关上,插上挡门槛。
而后看都不看疼晕过去的阮衾和手足无措的耿叔,直接进门。
进门后,她又咬破俩手指头,忍着疼锁上门,这才放心晕过去。
作者有话说:
注:这个方子是真的存在,只是简化了许多,资料来源自百度文库[自制美容古方面脂]。
第96章
耿叔不敢轻易挪动阮衾,又怕外头有贼人,一院子的人都会被杀了,又怕又急,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阮嘉麟回来发现不对,到底比当爹的靠谱点,跟耿叔把爹抬进屋,踉跄赶着骡车回乔家报信。
这下子谁都顾不上搬家的事儿了。
乔盛文叫耿氏和张娘子等妇人看着孩子们,所有人都赶紧往千金楼去。
本来乔盛文还拦着不让苗婉去,苗婉坚决不肯。
“爹您别说了,我肯定得去,得有人守着嫂子她们,二嫂怀着身子不好过去,只有我合适。”
乔盛文也着实没时间说服苗婉,见她白着脸梗着脖子比淘淘还倔,只能同意。
路上兵分两路,一路直接去千金楼,一路将西宁镇几个大夫都拉到千金楼。
等好不容易将娘子们都安顿在屋里躺下,由着大夫给诊脉的时候,耿婶和于氏她们都醒了,没出人命,这就叫大家伙儿都稍稍松了口气。
大李氏因为掐破了手心,有些发烧,还没醒。
大夫们诊断了一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彻底放松下来。
“各位老爷,娘子们只是中了些微迷药,只喝几副排毒的药就好。
外头两个小伙子是被人仓惶间砸破了头,醒来可能会有些恶心想吐,躺几天喝几服药也就无大碍了。”
乔盛文紧着问,“确定都没事儿?”
要说有没有受了重伤的,大夫说还真有。
替阮衾看病的大夫面色凝重,“阮家老爷受了惊吓,又摔断了腿,伤筋动骨就够受罪的了,现下心神不宁有些起烧,若是夜里高烧不退就有些危险,得仔细看顾,否则外邪入侵,只怕是要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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