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楼贺秋收,定百花百植争艳与众分享,每日可送植株鲜花送千金楼评选,每日评得花后植王,赠千金楼所有货物一套,月魁首可得百银并千金楼半价采购资格,年魁首可得百金并千金楼半价采购资格。
苗婉张大了嘴,杏眸圆睁看着这个吓得撞断了腿的二舅,有点想喊天王盖地虎了。
她胆小的二舅,被二舅母嫌弃的二舅,不会是她老乡吧?
“二舅是如何想到这主意的?”她还是没忍住问道。
这简直就是各大商场或者商家最常见最有用的周期公关营销啊,对品牌的推广和产品的市场曝光度都能大大提高。
不由得她不怀疑,甚至给她惊出一后背冷汗来,若她二舅是老乡,那她这几年的折腾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二舅她打哪儿来,还是个不怎么有用的?
阮衾没明白外甥女为何又惊又不可置信,“这有何稀奇?江南花娘众多,秦淮河畔和平江河上画舫勾栏无数,月月都要推选各类魁首和行首,花样儿多着呢。”
他话一出,苗婉和阮嘉麟面上都有些微妙。
苗婉是觉得自己惊惧了个寂寞,心里想着,后世的营销活动莫不是从古时候的秦楼楚馆中传承下来的智慧?
而阮嘉麟面上就复杂多了,又酸又羡慕,语气跟灌了一坛子醪醋似的,“原来爹从不叫我们往河边走,自个儿倒是没少去啊!”
回头他就跟娘说,爹这阵子别想再睡炕!
当爹的还能不知道儿子什么性子?阮嘉麟一撅腚,阮衾就知道他没好屁,抬起刚养好没多久的腿,一脚踹儿子腚上。
“少在那儿瞎咧咧,你老子我行得正坐得端,从不往烟花之地去,咱们千金楼做的是百花系列,还是你娘提醒我的呢,怎么,你也要拿这话问你娘?”
阮嘉麟捂着腚敢怒不敢言,他当然敢……不起。
阮衾收拾完了儿子,对外甥女还是很温柔的,笑着继续解释,“如此一来,外头只当这是咱们千金楼做买卖的手段,不会往别出想,有那想占便宜的,保管比任何人都积极。”
苗婉觉得古人做买卖的智慧其实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差,尤其是心眼儿,她只管点头。
“就按二舅说的办,您和表哥对这些肯定比我熟悉,不过还是要请个大夫来千金楼坐镇比较好,花花草草的很容易出现什么有毒的,接过来的时候一律要跟熬辣椒水一样谨慎。
甭管是咱自个儿还是送花草来的客人都要叮嘱一下,有问题及时处理,可别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到时候名声就不好听了。”
两个人应下的功夫,耿叔从后头探头进来,“阿婉,兀良哈二老爷拍那个叫阿贡的小子来了,说请您过去一趟,几位合作的行商老爷都在,正好与您商议一下冬衣的事情。”
乔盛文不在,苗婉也不可能自个儿过去。
阮衾一听有行商在,自认为这方面比乔家老爷要知道的多些,“我陪你去吧,你自个儿过去传出去不大好听。”
苗婉想了想也行,反正公爹在外头绝不会开口管生意的事情,二舅这一会儿的功夫就从比她还怂变成了土著老狐狸,在商言商还是有块老姜更靠谱。
苗婉和阮衾到巴音的帐篷时,还带着防晒的帷帽,一进门巴音就起身迎接。
给那位姓郑的江南行商和刘姓登州行商惊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一个妇人就值当得兀良哈二爷这般热情。
巴音跟苗婉和阮衾见过礼后,对着郑老板和刘老板介绍,“给两位介绍下,这就是你们一直盼着见的聚福食肆和千金楼的东家娘子乔娘子,如今他们东家不在西宁镇,买卖都是乔娘子做主。”
郑老板和刘老板对视一眼,两个人怎么都想不明白,不是说聚福食肆和千金楼的东家是个最爱风花雪月的老头子吗?
怎么着,这是……在西宁镇养了个外室,一枝梨花压海棠?
苗婉虽然不明白两个人在打什么眼神官司,但对外头关于聚福食肆东家的传闻还是记得的,好在她带着帷帽,四舍五入就是没脸,也就不尴尬了。
客客气气跟两个人福过礼,一行人坐下,苗婉也搞不来内敛那一套,先开口,“听闻得了织布机后,纺布的生意是江南来做?毛线是北蒙来负责,鸭子北蒙和登州都要养?”
那位郑老板是认识阮衾的,笑着点头,“是这么打算,其实江南水多,鸭子也养得,只是路途遥远不方便运输,若是能购得聚福食肆的烤鸭方子,方是一桩美事,往后这生意也更好做些。”
刘老板也笑着附和,“正是这个道理,这烤鸭在登州也做得,即便方子价高些,俺和郑老板合起来买也行。”
苗婉算是明白他们请她过来是为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她看向巴音,要是江南和登州都能养鸭,北蒙的鸭子就没必要养了,直接从江南和登州商人手中拿鸭绒便可,毕竟北蒙冬天动物容易冻死。
让苗婉不解的是,巴音请她过来,是为了买她的烤鸭方子,好打破那三分之一价格的桎梏?他哪儿来的信心占她便宜呢?
巴音像是知道苗婉在想什么,“千金楼难道就不做羽绒服和棉衣了吗?咱们既然是得了千金楼的好处,自然不能与千金楼逐利啊。”
阮衾冲苗婉比了个陈的口型,苗婉立刻明白了,有定北将军府在,不管苗婉需不需要鸭子,北蒙都会养。
但她不想卖烤鸭的方子,既然他们不愿意给钱,那给货也行。
“烤鸭的方子我可以给你们,不过这是阮氏祖宗留下的秘方,我们子孙是不可能卖出去的。”苗婉笑意盈盈道。
“但若是诸位能与乔家定下契约,每年九月之前都能提供给乔家鸭绒两千斤,毛线和棉线各两千斤,十年为期,这道方子赠予诸位也未尝不可。”
三人浑身一震,这小娘子好大的口气,一只鸭子才能产二两鸭绒,两千斤岂不是要五千只鸭子全供了她,他们至少要养三倍的量才能供自己也用上。
巴音脸色都微微发沉,“乔娘子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些,若非诚心谈买卖,也不必走这一趟。”
苗婉并不着急,“要知道一只烤鸭的成本在五百文左右,但是卖出去却能得五两银子,想必在江南能更贵一些?
到底是亏是赚你们自己心中有数,我要定这样的契约,有个前提,若是你们提供的货物每年都能保证优良,一次减半年期限,若是查验不合格,则增加一年,累积十五年期,要赔银百万两与我。”
郑老板皱眉,“这优良与否是谁说了算?其中的变数太多,实非做生意之道。”
阮衾在一旁接话,“我从江南而来,各家工坊也存在查验之事,向来是两家商户互相监督,有何变数?”
刘老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瓮声道:“运往西北来,一路风雨兼程,谁能保证不出任何岔子,更不用说还有悍匪贼寇出没,到时又当如何?”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各位年长,应该都比我一个小女子懂呀。”苗婉温柔笑着图穷匕现。
“如果在西北和江南、登州都有工坊,在其他货物买卖来往时,还不耽误多一样新生意,西北的鸭子你们是想自己开烤鸭店还是卖与聚福食肆皆可,多赚钱的事情,各位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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