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凳辣椒水,牢狱里都拿来用刑的呢。
好在就那么拇指大小的一口,苗婉还特地稀释过加了一丢丢盐和醪醋进去,辣过后,倒是叫乔盛文两口子还有种想再来一口的冲动。
真是见鬼了。
耿氏不明白,“这不是叫琉璃果吗?怎么又叫辣椒?到底是吃的,还是用来伤人的?”
“阮氏秘方里留下的名字就是叫辣椒,我在梦里都见过的。”苗婉信誓旦旦,自打有了祖宗传梦这个理由,她这瞎话是张嘴就来。
“武器总有它的两面性嘛,辣椒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当吃食它是王中王,当武器它是龟中鬼,反正就是特别厉害!”
苗婉彩虹屁吹得多,但还从来没给谁过这么高的评价呢。
两口子面面相觑,迟疑着,“要不,我们再来一口尝尝?”
淘淘也举起小手,“娘,淘淘也!”
苗婉:“……不是,我刚刚顽一下,是想让爹再去找巴音呀,把剩下那些再要回来,做更好吃的,要不这些留种都不够。”
至于再喝一点,爹娘你们想得太美了。
乔盛文挑了一点没有稀释的辣椒水抹在手腕上,那火辣辣像是被烧一样的感觉让他也眼神开始放光。
若是在对敌之时能够用这个杀敌,定能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他也不耽搁,立刻又往瓦市跑了一趟,只说这是什么调料,回头种出来让巴音去聚福食肆吃吃就知道了,只给他留了一盆,剩下十几盆全拿回来了。
苗婉算了下,红辣椒体积比较小,一个辣椒里面只有百颗左右的种子。
苏日娜给了二十盆,到苗家算上死掉的,只剩十六盆。
一盆辣椒挂果大概能有二十多个,留一半做种,大概能有不到两万粒种子。
虽然知道些地里的事情,但苗婉对种地也是一知半解,还是叫阿墩过来问过,才知道一亩地大概能种四千粒种子。
“若是跟豆苗一样双株和单株岔开的话,一亩地能中六千粒也可以。”阿墩补充。
他被买回来以后,生怕自己没用,在地里跟着张伯和吴伯俩人拼命干活儿,倒是有点老庄稼的模样了。
苗婉算了下,那差不多就够三亩地的量,只是官府规定上等田和中等田只能种粮食和菜,不能种花儿这些无关的东西,辣椒只能种在丘陵上。
虽然有粪肥在,丘陵的收成能好点,估摸着最多能活七·八成就是好的,供辣椒水是够了,但是供聚福食肆和阮氏快餐,估计不太够。
不管了,苗婉大手一挥,“阿墩你跑一趟,叫张伯和吴伯回来一个,先种上再说。”
剩下一半用来做辣椒水。
苗婉仔细叮嘱耿婶她们,熬的时候一定要带手套,也要用纱布捂住口鼻,不能用摸过辣椒的地方碰到眼睛和皮肤。
耿婶听说这是打杀敌人的东西,只当是毒药处理,大家战战兢兢熬出来了三百多瓶辣椒水,人手两个放在荷包里挂在腰上。
别的不说,虽然走路都觉得腰偏沉,揣荷包跟踹炸弹一样,总归安全感是增强了许多。
可三家人连带着于杨林三家严阵以待了近俩月,也没等到第二波贼人光顾。
别说没有贼人光顾了,自家相公都不见回来。
乔盛文和耿氏嘴上不说,心里急得不行,耿氏嘴角都起了燎泡。
连淘淘都记得从郡城总带零嘴回来的父亲,经常玩着玩着就突然问,“好吃的?不见啦!”
苗婉一直忙着种辣椒,研发千金楼的新货,算三家铺子的利润和奖金,本来忙忙叨叨的还没啥大感觉。
可也不知道是被公婆影响,还是淘淘时不时念叨几句,她夜里竟然梦到了乔瑞臣被人拿刀砍伤了,血流得满地是,自个儿被吓醒了。
吓醒后,苗婉抱着熟睡的淘淘,半宿没睡着,睁着眼到天明。
不知不觉中,这个似有若无的相公,好像在她心里也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用忙碌压下的担忧和惦记,在夜里再也无所遁形。
这是爱吗?
苗婉不懂,只觉得这滋味儿,比奶奶没的时候还叫她难受。
早晨吭哧着爬起来,她给自个儿下了一碗鸡汤面,就着从阮氏快餐带回来的炸鸡腿,吃得饱饱的,又回去躺下睡了一觉。
这一觉直到天光大亮才醒,淘淘已经被耿氏伺候着吃过饭,在天井的婆婆车里跟乔蕊一起耍呢。
“我听着你早晨起来了?”耿氏听见动静进来,“是不是不舒服?我叫你也没应。”
往常赖床总要吭吭唧唧一会儿才会继续睡,今天早晨怎么叫都没动静,要不是没发烧呼吸正常,耿氏都要去请大夫了。
苗婉抱着耿氏在她胸前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娘,我想相公了,他快仨月没回来了。”
耿氏去摸苗婉脑袋的手顿了下,眼中也满是担忧,“应该是边关有什么战事吧,没消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我梦到他受伤了。”苗婉小声嘟囔。
耿氏身子一僵,“梦都是反的,瑞臣肯定平安无事。”
苗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闷闷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我吃了一大碗面,又回来想把梦给续上,让他别折腾这些虚的,赶紧回来!”
耿氏:“……”就,不愧是你。
人家想念夫君都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你倒好,越想念越能吃是吧?
当娘的也担忧儿子,可她是长辈,这时候反而得支撑着不能露出痕迹。
所以耿氏拍了拍苗婉的脑袋,“快起来吧,让你爹去找兀良哈氏的老爷问问看,能不能去郡城那边打听打听。”
苗婉不想在家干等着,“那我跟爹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兀良哈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