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想了想,“这倒也是,那你们回来,给你们烧香汤泡泡,肥肠卤了都能变成香的,你们肯定也没问题。”
众人:“……”没毛病。
等张屠夫带着人走了以后,张三壮才想起来昨天臭晕了头,有件事忘了说。
“阿婉,炕屋里的碎花褥子都脏了,咱们是不是重新做一套,轮换着用,也好有功夫叫家里洗一洗。”
苗婉想起前阵子做好的毡毯,“要不褥子慢慢拆洗,外头罩一层容易拆洗的被罩,留到天冷的时候用,现在都换成彩色毡毯吧?这个还好洗,脏了洗完放在炕上烘一宿,第二天就能干。”
因为乔瑞臣第一次送回来的羊毛粗细不一,软毛和硬的粗毛都掺和在一起了,用纺锤纺线特别困难。
耿氏和耿婶俩人手都肿了,也才纺出来一个柔软的线球,织围巾都不够用。
苗婉当时还在月子里,耿氏不让她动手,等出了月子,苗婉也试了下。
事实证明,手残就是手残,她还不如耿氏和耿婶呢。
不过不要求柔软舒适的话,纺成粗线还是比较容易的,苗婉灵机一动,换了大号的纺锤,将那两大袋的羊毛都纺成了粗线。
而后她又去瓦市买了色彩鲜艳的染料回来,将粗毛线染上不同的颜色,用毛编地毯的法子,粗毛线编织时,掺上细碎的软毛编进去,做出来许多彩色毡毯。
这样做出来的毡毯既有粗毛线的硬度,又因为表层的软毛还很柔软,家里人都挺喜欢,最开始两块完整的,放在了堂屋八仙桌两侧的椅子上。
后面乔瑞臣又收了许多羊毛回来,脖颈和腹下的软毛她留起来,其他都变成了毡毯。
她将东屋和乔盛文他们住的正屋铺满后,陆陆续续还编了二十块毯子,就放在她旁边的空屋里呢。
这会儿正好拿来用。
张三壮去屋里看了眼,有点舍不得,“北蒙人毡毯卖得贵,有图案的,半人高的毯子就得一贯钱,这玩意儿还轻,说不准会叫人顺走呢。”
“叫伙计看着点,这么鲜艳的颜色,客人走的时候还在不在岂不是一目了然?用在炕屋里,就说是歪歪皮客人的待遇,要是一个月在咱们那儿花够一贯钱的,都送他一块就是。”
其实苗婉老早就想搞会员卡什么的,但是问过公爹又觉得不现实。
西宁镇跟旁处不一样,舍得花钱的人不少,但人员流动性太大,肯定没几个人愿意搞会员这一套。
除非她拿出来的东西,能够吸引那些行商年年岁岁都往西宁镇来。
想起这个,苗婉又来了精神。
最赚钱的生意无非是两样,美食和美妆,其中又以美妆尤为赚钱,无论哪个时代,女人都是花钱的主力军。
“娘,家里还有羊油吗?”
耿氏想了想,“前天不是做了羊汤锅子?都用完了,你要是着急用,我再给你熬点。”
苗婉:“那您看着淘淘,我自己来弄吧。”
西北靠近西蕃的地方,离珠穆朗玛峰不远,地势整体偏高,属于干冷气候。
不管什么季节,雨水少风沙大,在这里见不到太粗壮的树,概因为被风吹得土地比较薄。
地都如此,人皮肤当然也格外干燥敏感,好些人脸上的高原红都是这么来的。
苗婉前头忙着赚钱,生完孩子事儿也不少,一直没顾上做面脂,全靠香胰子续命呢。
过去她在直播app上看东西多,diy的瘾上来,猪油做脂和羊油面脂都做过。
猪油面脂更适合天冷了用,春夏天气炎热时候,适合质地更轻薄些的羊油面脂。
她上辈子学的方子,名为白玉龙膏。
据主播说是北宋时期宫廷传出来的美容方子,能香肤开窍,滋润美白,跟某蕾七合一效果的面霜似的,一瓶顶七瓶。
再加上一瓶丝瓜水,够苗婉春夏季节用半年的。
方子需要用到藿香、零陵香、山柰子和甘松煮水,跟煎药一样,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另需要白芨、升麻和羌活、当归需要研磨成粉与酒浸泡在一起,熬煮去渣,倒入羊油中,若是有条件再加一点蜂蜜,跟白酒一样可以除菌。
而后在羊油中加入先前熬好的水,小火慢煮,直到成为浆状,盛在密封的小罐子里,在地窖里阴干为膏状,就完成了。
因为主播是西北这边的,用到的药材也不知道是不是改良过,要用到的药材在西北这边药铺里都能找到。
耿叔他们都下地了,苗婉只能让耿婶陪她出去一趟,去药铺把药材买齐。
中间耿婶看不过去她折腾的小脸上都是灰,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帮忙,苗婉一下子做了小半铁釜的面脂。
放在巴掌大小的瓦罐里,足足有十八罐,起码家中妇人一人一罐是没问题。
慢慢凝固后变成略微透明的面脂,是漂亮的奶白色,没有一丝杂质,苗婉特地垫了两层纱布滤过,还加入了迷迭香精油除腥,闻起来只有股子淡淡的清香和药香味儿。
擦了擦额角的汗,苗婉特别有成就感,“耿婶,你看我也是很能干的嘛,我娘在我四岁之前做的面脂,我一次就做出来了,你说我聪不聪明?”
反正没人知道她上辈子失败多少回,问,就是天才哈哈哈……
耿婶看着她额头上的药渣子,忍俊不禁,“是是是,咱们阿婉最聪明,虽然我帮你过滤了药汁子,捣碎了药材,将羊油搅拌均匀,还帮你盛进了瓦罐里,但论功劳,还是数咱们阿婉。”
苗婉:“……”
她偷偷嘟嘴,那她也捣药了呀,苗世仁心里不服气地摸了摸鼻尖,又留下一抹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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