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哭笑不得,“你在屋里待着,我去给你熬醒酒汤,淘淘今晚跟着我睡,省得叫你身上的酒气熏着她。”
苗婉:“……那我自己睡?”
“阿婉不是说你想瑞臣了?瑞臣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叫他陪你睡。”耿婶在一旁憋着笑搭话。
苗婉:“……”
一直到乔瑞臣带着浑身水汽进屋,苗婉还想不明白,她今晚为啥要喝酒?贪酒误事啊!
“阿婉?”乔瑞臣上前。
苗婉‘噌’得站起来,摆出不怎么标准的咏春姿势,“干嘛?”
乔瑞臣眼底全是笑意,见媳妇跟个小螳螂似的,爪子还止不住的晃悠,心里便清楚,这是喝多了。
他声音温和得不像话,“我在净房给你放好了水,你去洗洗,我帮你守着。”
苗婉真有点麻爪,尤其是对能吓得原身落荒而逃的酱酱酿酿怂到了家,虽然想过很多次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早死不如晚点啊!
听清楚乔瑞臣说了什么,苗婉猛点头往外走,“好好好,相公说得对!”
可刚喝完了酒,立刻泡澡,热气一蒸腾,酒劲儿全上来了。
她又紧张,就扯着嗓子嘟嘟囔囔跟乔瑞臣念叨——
“白劳啊,你真是太贴心啦!”
“能嫁给你,是我苗世仁的福气呀!”
“白劳你还在不在呀?你去看看淘淘呗,淘淘肯定也想你了……”
“要不今晚咱一起睡?诶对哦,咱们可以一家三口一起睡,我怎么这么聪明,哈哈哈……”
门外乔瑞臣:“……”
他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白劳的名字,耿氏就端着醒酒汤过来了。
听见儿媳妇在里面含混不清地嘀咕,无奈笑着摇头。
“你媳妇平日里看起来又乖巧又能干,就是偶尔瞧不住时,冷不丁就要调皮捣蛋一番,跟驴蛋他们似的。”
乔瑞臣倒觉得情有可原,“她自小在景阳伯府无人教导,长大不容易,自会比旁人更能干些,但也无人管她,少不得会有些稚童的天真,这也是好事。”
至真至纯,起码不会因为受了那么多苦而觉煎熬,他喜欢的便是苗婉跟个小太阳似的热闹。
耿氏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不免心疼又占了上风,“那你待会儿伺候她喝了醒酒汤,那个……咳咳,若是她害怕,你也别太着急,往后日子长着呢。”
乔瑞臣:“……好的娘,我知道了。”以前还看得出是亲娘,这会儿都快不知道是谁的亲娘了。
苗婉泡了会儿,叫热气蒸散了些酒气,从净房出来,就清醒多了。
等喝完醒酒汤,她身上已经完全没了酒劲,咏春是摆不出来了,她就坐在炕头,看着乔瑞臣,欲言又止。
乔瑞臣也不逼她,只浅笑着脱去外衫,铺好炕坐在苗婉对面,温柔看着她。
看得苗婉感觉不说话着实煎熬,她干巴巴开口,“相公,要不……咱们,咱们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早起来做什么?”乔瑞臣又给她倒了一碗温水放在面前。
说起安排活计的事儿,苗婉就不磕巴了,她端着碗立马道:“我答应了二嫂,明天要去看看他们的猪崽子。正好相公你回来了,阿达说是看好了几块肥田,你跟着去看看,只要差不多就都买回来吧。”
关于种地,苗婉都等好久了,“咱们家和张家的田地最好在一起,到时候就在田埂边上盖几座炕屋,让阿墩他们几个在那边住。
我想好了,咱们两家一家种甜菜,一家就种向日葵和菊花,向日葵可以做小吃,菊花花期格外长,作用也多。”
乔瑞臣没什么意见,“就按照你说的办,但也不用早起,阿达还有爹他们今晚都没少喝,我听娘说明天食肆休息,估摸着都起不来。”
苗婉:“……”今晚聚餐,失策了。
快想想看,到底还有什么能说,是能立马睡觉又可以早……
“阿婉。”乔瑞臣拉住苗婉的手,感觉她轻轻抖了下,心里对刚成亲时发生的事情有些……无奈和窘迫。
他压着赧然,尽量语气平缓地安抚媳妇,“阿婉若是不喜欢……我不会勉强你,能跟你睡在一块就挺好的。”
“真的?”苗婉眼神一亮,拉着乔瑞臣的胳膊,“那咱们赶紧睡吧,哎呀,喝完酒我好困的呢。”
笑意又在乔瑞臣眸子里氤氲着散开,虽然喝了酒的是苗婉,但乔瑞臣却觉得心里的愉悦熏熏然在心底漫开,他媳妇实在是太叫人喜欢了。
等躺下后,熄了烛火,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过后,乔瑞臣将娇软的媳妇拥入怀中,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了下。
苗婉感觉有股子热流在身上到处窜,可能是还没消散干净的酒劲儿,让她浑身都有些发软,尤其是腹部,奇奇怪怪的感觉让她特别想蜷缩起来睡。
难不成烧刀子和青梅酒不能掺着喝?
乔瑞臣突然感觉被一双膝盖顶住,不动声色吸了口气,浑身都有些僵硬。
“阿婉,为何叫我白劳?”乔瑞臣轻轻开口,想着跟媳妇聊聊天。
正尝试蜷缩起来的苗婉顿住了:“……”她要说是夫妻之间的爱称,白劳同志能信吗?
乔瑞臣耳力好,刚才苗婉的念叨他都听见了,只觉得奇怪,“你字世仁?听起来不似闺中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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