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玉心中有了猜测,却是难以置信,心中隐隐作痛,似有无数牛毛细针扎在心上,又酸又涩。
他想起了沈颀当初看自己的眼神,确实是在透过自己看其他人,总是将他当成小孩,甚至将自己收为义子……
怀疑的种子种下了,便会无法遏制地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直到这天晚上,抱玉如常等沈颀回府,好容易门口终于有了动静,回来的却不止沈颀一个人。
下人们忙忙碌碌,从抱玉身边穿来走去,无人看他一眼。
沈颀喝醉了,老远都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他喘息着,靠在身边一个瘦弱少年的身上,等走进了,抱玉惊觉这少年的五官长得和他有三五分相似。
他想走上前,将沈颀接过来,少年却躲开了,挑衅地看他一眼,继而扶着沈颀回了房,至于回了房干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从头到尾,沈颀都只是低着头,没有给抱玉一个眼神。
仆人们簇拥着两人走了,抱玉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呆呆地站在院里,只觉得寒冬来得太早,一阵夜风就将他吹得浑身发冷。
抱玉浑浑噩噩地回了房,脑子里乱糟糟地,一会儿想着,那两个人在房里会干些什么,义父会不会也是那么温柔,甚至让那个少年叫他父亲……
抱玉心中烦闷,睡不着,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走来走去,不自觉受了凉,后半夜才回了房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似是在水中沉沉浮浮,满脑眩晕……
待抱玉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房间,仍然熟悉,却不是他在沈府的,而是在北里山招楼。
抱玉坐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突然觉得鼻酸,果然在沈府中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妓子终究还是要回到该待的地方。
想到沈颀,心里便是一痛,那个少年会是义父的新欢吗……
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北琨,他看着抱玉,皱了皱眉:“怎么,离了沈颀,便这般作态?”
抱玉摸了摸脸,湿湿的。
见抱玉这般伤心欲绝的神态,北琨心里的不满和愤怒达到了顶峰,以至于他甚至忽略了心里那一点怪异的酸涩嫉妒。
他嘲讽地勾起唇角,坐到了抱玉床边,侧头看他:“抱玉,我希望你明白,进了这楼,没我的允许,你便一直是楼里的人。”
抱玉不答,北琨凑过去,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看着自己,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交缠,却无半分缠绵意味:“也就是说,你是我的人。”
抱玉垂眼去看北琨,在他的眼里,看不见半分情意。
他心中一痛,转开了眼去:“东家对抱玉的看重,抱玉实在是难以承受。”
“那就忍着吧,”北琨放开抱玉,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我不会再放你走的。”
“抱玉不过是个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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