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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越擦去浴室的镜面上的雾气,镜中原本模糊的那种憔悴的脸变得清晰起来。
他刮去胡茬,刚洗净吹干的头发蓬松的三七分开,梁清越看着镜中眉钉的反光,拨下一缕刘海掩盖住,却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一排冰冷的钢钉。
这些钢钉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这是有形的痕迹,那十年还留下了太多不可估量的无形创伤。
梁清越不愿再多想,从衣柜里拿出自己最值钱的家当,一件化纤混羊毛的深蓝大衣。他找出一条还算新的浅棕条纹裤,以及一件衬衫和马甲,穿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还算像样,只差一条围巾,但他唯一的围巾太破旧了。
剑桥并不是一个封闭式的学校,更像是一座小城市。梁清越走了一阵子,到了他和梁清颐约定的一座礼堂门口。
礼堂门口是一大片草坪,冬日里便是厚厚的一堆积雪。梁清越记得当时这是很多学生聚会的地方,草地上总是有人在弹吉他,他自己也经常坐在这里读书。
他给梁清颐打了电话,等了一会儿梁清颐才匆匆赶来。
梁清颐的表情很局促,接过梁清越手中的钱后就要离开,是梁清越又叫住了他。
“清颐,下周是平安夜,要不要来我的公寓一起过?”
梁清颐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梁清越马上笑了,说:“我把公寓的地址发给你。”
“好,我的实验还没做完,先回去了。”梁清颐转身前,突然伸手替梁清越扫了扫头顶薄薄的积雪。
记忆中的哥哥高大又优秀,十年毫无音讯,梁清颐以为他早已经不在了,再见到时,梁清颐却完全认不出来,面前这个孱弱,眼神畏缩的男人就是梁清越。
他隐约知道梁清越的工作和经历,却还是接受了那个枪杀养父母、带走梁清越的男人的资助。
他不想做一个底层人。
约克郡的斯洛克山谷里,也是满天白雪。斯温家族的发源地便是这里,家族的古堡已经历经百年。平时这里人烟罕至,随着圣诞节的临近,通往城堡的车道时不时有各式名车经过,积雪上也被碾出了两条车辙。
斯温几天前就已经回来了,下午茶结束后便到酒窖里挑了一瓶红酒,坐在壁炉前小口小口的斟酌,另一只手捧着一本阁楼里翻找出来的,不知道斯温家族哪一代家主的藏书。
古堡里也有一批训练有素的家奴,都被调教的很好,深冬也赤裸着身体,在古堡的各个角落服侍,连挨打都不会发出不该有的叫声。
斯温的腿也正架在一个家奴洁白无瑕的脊背上。半个钟头过去了,这个家奴还可以稳稳的跪住,一下都没有动过,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摆件。
梁清越就永远学不会这些。最开始他愚蠢的反抗,他的反抗就像一只蚂蚁在洪水中的挣扎,让斯温觉得好笑。后来他慢慢的被驯服了,变得懂事了,却又像个木偶一样只会接受指令,一举一动都是调教出来的模版,像破碎的花瓶一般无趣,没有生机,更让人没有欲望,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奴隶。
可是斯温现在满脑子想着梁清越,对这些调教有素的奴隶失了兴趣。
“诺克夏,有些东西你得看看。”诺克夏是斯温的名字,大部分人都习惯用姓来称呼这位年轻的家主,但家族里的人大多叫他的名字。
斯温的表哥朗诺,牵着一个身材健壮的狗奴进了书房,对斯温挑挑眉,说道。
“什么东西?”斯温皱眉。
朗诺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以后打开一个视频,递给了斯温。
视频是个性虐主题的短片,几只大型犬围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淫荡的男人,轮流狠操着他,他也配合着扭动着腰,迎合身后的巨犬。镜头时不时特写到男人的脸,粘满了精液,被干到连连翻白眼,满脸通红。
那张脸斯温再熟悉不过,是在他手下调教了十年的梁清越。
“哪来的?“斯温一脸苍白。
“我手下有个发行公司,专门做这种片子。这个人兽主题的一直找不到演员,前几天才拍上,导演粗剪了个样片给我,我看了才发现,这不是你之前养的那个小奴隶?”斯温有时候会带梁清越去参加群调和一些聚会,也玩过换奴游戏,朗诺见过几次。
斯温攥紧拳头,红酒杯在他手中裂开一条缝,暗红的酒液从中渗出。
他还是情不自禁把梁清越当成他的所有物。
到集市的时候,梁清越才发觉,这是这十几年来,他第一次正经的过圣诞节。
之前的圣诞节,对他来说是更加残暴的虐待。有一年的圣诞节,他被对折捆绑起来,装进箱子里,和其他几个奴隶一起送给了斯温的一批手下,身上所有的孔洞都被他们肆意玩弄,最后他们把一个红酒瓶插进他的后穴敲碎,穴里到处都扎着玻璃渣,接着又放入震动棒,那些玻璃渣被挤压到穴肉深处。
接着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梁清越就被丢到厕所的浴缸里,他昏迷过去,又被下身的痛楚惊醒,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后穴一直在流血,时不时带出几片
', ' ')('玻璃渣。十二点是,这批暴徒却放起了圣歌。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
“That……saveda……wretch……like……me”梁清越费力举起颤抖不停的右手,擦了擦唇边的精液,用嘶哑的咽喉,不成调的跟着唱起起来。
他曾经不相信鬼神,他觉得只要靠自己努力就可以过的很好。
现在他明白了,宗教的魅力在于,在绝望的时候,他还能期待自己未来会有一个神圣洁白的容身之处,还能期待未来可以洗净这副身体里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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