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些时候,萧岚做了鲜花饼让萧颜给解筝送去。
萧颜到神龙殿时,满殿浓重的甘松香味,清凉得有点辣眼睛。
目光所及,丝缕淡白色烟雾从解筝手边错金镶嵌松石雕螭香炉中冒出,随着清亮灯光聚集轻覆在解筝眉眼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听见动静解筝抬眼,一时见来人是萧颜,心底不禁讶异。
往常这个时候送点心来的人都是萧岚。
“今日姐姐去瑶英殿了,才叫我把这鲜花饼送来。”
她只把食盒往龙案上一搁,“皇上慢用,我走了。”
刚转身,萧颜手腕却忽的一紧。
是解筝伸手拽住了她,“就这样?”
朗悦声音划过耳畔,萧颜实在不明所以。
她微微侧脸,疑惑着目光看向解筝,“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解筝对上萧颜瞳眸,眼底风流闪烁,“照规矩,得伺候朕用了点心你才能走。”
听言萧颜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泰然弧度,“这是你们西解后宫的规矩。”
“可我不是你的妃子。”
解筝目光玩味,“怎么?你很想当朕的妃子?”
“朕不是不能成全你。”
“解筝,”萧颜郑重着眉眼,“我不会做你的妃子。”
“为什么?”解筝漫不经心打量着萧颜。
“因为你姐姐?”不由地,他轻勾起唇角,“也许……你姐姐她很乐意呢?”
这话让萧颜不由地轻拧起眉头。
难道说今日大姐是故意让她来送这鲜花饼的?
微微垂眸思索,萧颜余光却倏忽扫见了案上密函。
转瞬抬眼看向解筝,“你要去危安城?”
“怎么?想与朕同行?”
事实上,萧颜眼下已经清楚皇玺所在。
原来皇玺根本不在谢城手上。
而是在东楚煜王府!
此前萧颜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彼时竟是楚煜从她那里偷走了皇玺。
如今再回想起来,那日在静心观,有杀手堂而皇之地闯入,可真像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是。”此刻萧颜眉眼郑重,“我想去。”
“解筝你知道的。我必须得拿回皇玺。”
皇玺是南萧至高权利的象征,绝不能落入别国人之手。
何况楚煜还是东楚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何况他还对南萧一直存着狼子野心。
如今皇玺落在他手上,比落在谢城手上更加棘手。
“嗯……也好,”解筝目光闪了闪,“这样我们会有更多时间单独相处。”
就这样,翌日,两人便各怀着心事启程,共同前往了危安城。
经过乔装,一路上没遇见什么麻烦,解筝的通关文牒更是让整个行程畅通无阻。
仅用了五日两人便到达了危安城境内。
天边如锦缎般的云霞已渐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弯浅淡的白色月牙儿。
眼下正是暮色四合时分。
青灰色天光透过红漆雕花窗棂落在萧颜若有所思的眉眼间。
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解筝竟然还在危安城置了一座府邸。
不难想见,他此前已经来过这里多次。
细思极恐!
就在这时,身后袭来一阵冷风。
萧颜不由地瑟缩了下身子。
“姑娘用饭了。”
轻柔如羽毛般的声音划过耳畔,萧颜转眸看去,推门而入的是桂香。
她是这座府邸里的丫鬟,生得杏脸桃腮,伺候人的机灵劲儿,同连翘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子说,危安城这里条件有限,只能粗茶淡饭委屈姑娘了。”
眼下花梨木菱纹四方桌上置着清粥馒头,小菜里连点滴油腥都不见。
说是粗茶淡饭,实在一点都不为过。
“我还是不吃了。”
毕竟萧颜从小便是锦衣玉食长大的。
眼下这么寡淡粗糙的饭食她怎么可能吃得下。
“无论如何姑娘还是吃些吧。”
“如若饿坏身子就不好了。”
眼前的饭食越看越叫人没胃口。
何况萧颜还挂心着皇玺的事情,一时间更加吃不下去了。
萧颜抬眼,“桂香我问你,如今危安城还会有东楚士兵前来滋扰吗?”
听言,桂香摇了摇头,“自打豫北候爷来了之后,就连东楚的一只苍蝇都没飞进来过。”
对于萧颜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眼下不能混在士兵当中近身楚煜,那还能有什么别的方法呢?
不由地,萧颜眉头紧锁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咚咚”敲响两声。
目光所及,杏色门纱上映出了个微微弓着的灰色身影。
想必来人
', ' ')('是小厮。
“什么事?”
“公子叫奴才来告诉姑娘一声。”
“明日煜王请了雨花阁优伶数人前往府邸表演舞曲。”
听言,萧颜眉头舒展开来。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明日她只需要混入优伶当中……
思及此,门外又传来小厮声音,“奴才这里还有公子令牌一块需要交给姑娘。”
令牌?什么令牌?萧颜眼角眉梢不由地划过一抹疑惑。
“拿进来吧。”
“吱吖”一声,小厮推门而入,双手将令牌奉到萧颜面前,“这是雨花阁优伶令牌。”
雨花阁优伶令牌。
没想到解筝考虑得这么周全。
有了这块令牌,明日她便可以大大方方地进入楚煜府邸。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男主就要回来了~
第22章 圈套
翌日,待得天色尽黑,萧颜便同优伶一起进入了楚煜在月门关安置的府邸。
她这才知道,原来今日是楚煜专门为谢城设的一场鸿门宴。
这便不奇怪了。
本来萧颜还想,如今这个当口楚煜怎会有兴致请优伶入府表演?
眼下优伶都已经在后台化好了妆,等会儿他们要在前厅唱一出武戏。
事实上,此前楚煜花了大价钱想要买通雨花阁优伶在唱戏中途刺杀谢城。
但无论如何楚煜不会想到,雨花阁背后的大东家竟会是西解皇帝解筝。
解筝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楚煜借刀杀人的那把刀的。
萧颜正藏身在台幔后,目光所及,谢城安坐席上,一身墨紫色锦袍,腰间系着革带,边缘隐隐有银光闪现,他眉眼凌厉,神色冷冽,束发的银冠也不时折出如刀刃般的光亮,周身凛冽得叫人不寒而栗。
“咳咳咳……”
倏忽地,他生出两声轻咳。
捏着酒盏的修长手指微微用力,如玉般莹白的指尖隐隐透红。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