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魏卿突然低头含住了他的唇瓣——
剩下的话全被堵在口中。
魏卿的吻热烈又急切,他单手擒住闻子珩反抗的两只手,固定在上方的墙壁上,灵活的舌头迅速撬开闻子珩的齿贝,在温热的口腔里扫了一圈,他用力吮吸着闻子珩口中的津液,热切却轻缓地啃咬着对方的嘴唇,另一只圈着闻子珩腰肢的手不自觉往衣服里面探。
这具身体光是看着就觉得消瘦,摸起来更是感觉不到几两肉,以前的闻子珩没有这么瘦,抱起来是有肉感的。
“对不起,小兔。”魏卿也想哭,闻子珩面容上纵横交错的泪水以及瘦得能摸到骨头的身体,都变成一根根纤长的尖针,如雨点那样细细密密落在他敏感的神经上。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你失踪后我就一直在找你,找了一年也没有找到你,直到最后你自己回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一秒钟都不会让你等待的。”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知道这些……”
第19章
此时此刻闻子珩的大脑混乱如麻,犹如一团缠绕在一起的毛线,揪着线头和线尾的他迫不及待想把这团毛线梳理清楚,却迷茫得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想不透,理不顺。
就连那些曾经被刻意忽略过的记忆也在这个时候不知不觉浮现出来,走马观花似的在闻子珩脑海里一一闪现。
或许他当初应该鼓起勇气回公寓或是到魏卿常去的教室拦他,而不是在打电话及找微信无果后,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魏卿的朋友身上,而且那个秋锡只是闻子珩听魏卿提过几次而已,知道那人和魏卿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有个很喜欢并且在狂热追求的女神,其他的便一概不知,甚至不知道秋锡长什么样子。
至于秋锡的电话号码,也是从师兄那里打听来的。
“13年6月23日,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吗?我从加州回到曼哈顿,一直在联系你,但是我的所有通讯方式都被你拉黑,我只能让你朋友向你转达我在咖啡厅等你的消息,我等了一周你都没有来……”
魏卿不知所措,他只能用不断亲吻闻子珩脸颊的方式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忐忑和心疼。
自从闻子珩消失后,魏卿心里的那根弦就始终紧绷着,直到这一刻,啪的一声,倏然断掉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我也不知道你在咖啡厅等我。”魏卿搂着闻子珩腰肢的手都在发颤,被迫与闻子珩分手后他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生活了五年,平心静气太久,他甚至忘记了情绪出现强烈波动时是什么感受。
这一刻,好似有一枚炸/弹在魏卿心湖里爆开,溅起的水花遮挡了他的整片视线。
不过在混乱当中,魏卿还是敏感地抓住了关键性的问题:“当年你把在咖啡厅等我的消息告诉了谁?”
“秋锡。”闻子珩好歹从悲伤的泥石流里缓了过来,他不假思索说出这个名字,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既是诧异又是愤怒的魏卿,末了又补充一句,“你那些朋友里我只听说过秋锡这个人,但是我没有他任何联系方式,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是我从师兄那里要来的。”
魏卿低头看着闻子珩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一时间疼得仿佛整颗心脏都拧成了一团。
居然是秋锡。
也只会是秋锡了。
恼怒之余,魏卿又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的表情一会儿狰狞一会儿阴郁,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变换了好几个可怕的样子,最后视线的焦点在闻子珩还残留着些许伤感的脸上逐渐聚集起来时,环绕在他周身的戾气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刚才那氤氲了狂风暴雨般的神情只是一片假象。
“小兔,都是我的错,我该早点找到你的……”魏卿无声地叹息着,继而用双手更紧的搂住闻子珩的腰,他把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处深深吸了口气,萦绕在鼻尖的熟悉气息让他几乎热泪盈眶,“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们别分手了好不好?我们……”
话才说到一半,魏卿忽然感觉他的裤腿被一道蛮力拽住,登时愣了片刻,低头一看。
竟是闻溪这个小家伙。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跑来的,别看个头瘦瘦小小,力气却是超乎寻常的大,正憋红了脸要把魏卿从闻子珩身上扯下去,另一只手还握成拳头不停捶打着魏卿的小腿。
“坏人,不许欺负我爸爸!”闻溪声音又亮又脆,仰着头目光炯炯盯着魏卿,他的小表情倔强又警惕,可是眼睛里装满了掩饰不了的忐忑和害怕。
魏卿:“……”他真的很想把这个扫兴的小孩扔出去。
低头看了眼把他当成土匪来防的小萝卜头,再抬头把目光投向已经恢复冷静的闻子珩脸上,纵使魏卿心里面有千万个不愿意,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只得咬牙狠下心后退两步,硬生生将他和闻子珩两人原本亲密无间的身体拉出一段距离来。
闻溪见状立即像只土拨鼠似的钻到两个大人中间,伸手一把抱住闻子珩的腿,颤音喊了声:“爸爸,我们快走。”
把话说完后,小家伙还紧张兮兮地扭过头看了面无表情的魏卿一眼,然后仿佛是被那张冰冻的脸吓着了似的,冷不丁一个哆嗦,整个小身板都躲到了闻子珩后身后。
“……”魏卿胸腔里塞了一个鼓囊囊的气球,差点就被闻溪这根针给戳爆了。
他突然很想知道闻溪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仅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性子内向害羞的闻子珩拐上床生了个小孩,还能生出这么个没眼色尽是破坏气氛的坏蛋,除了浓烈的嫉妒外,魏卿简直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眼见闻子珩已经抱起闻溪轻声安慰,魏卿心里的气球顿时焉了,叹息道:“你带着孩子出去等一会儿吧,刚才饭菜都做好了,我再热一下就行。”
魏卿的厨艺非常好,从闻溪在餐桌上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闻溪向来挑食,虽然他不会用语言来表达他对某些食物的不喜爱,可是但凡遇到不合他口味的饭菜,他哪怕是饿上一天肚子也不会多吃一口那些食物。
因此老师经常向闻子珩反映,闻溪在幼儿园里吃得特别少,别无他法的闻子珩只能在下班后变着花样给孩子准备晚餐,可惜无论晚餐的样式怎么变化,闻溪每次的饭量都不会超过半碗,这也是闻子珩一直以来最头疼的问题。
在看到魏卿给闻溪盛第二碗米饭时,闻子珩没忍住露出诧异的表情,他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
始终注意着闻子珩反应的魏卿登时会错意,见他蹙眉,便忙不迭解释道:“孩子用的是小碗,吃第二碗饭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四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一些。”
“我没有这个意思……”闻子珩叹了口气,魏卿那生怕他误会的慌张神态让他深感别扭,五年前的误会说开之后,似乎他和魏卿之间尴尬又疏离的关系没有得到任何缓解,那条鸿沟依然没有被填平的迹象。
即便他们五年前的分手只是个误会,但是这五年来闻子珩遭遇的困境和痛苦却是货真价实存在的。
他们分别了五年,而不是五天。
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五年前的闻子珩还是个内向单纯不谙世事的学生,他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抛下所有,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然而五年后的他在社会的大染缸里随波逐流,苦难磨平了他的棱角,山大的压力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龟缩在小小的壳里,甚至不敢探出头眺望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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