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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人影立马从角落里起身,走进打量了他一眼后,推门出去了。
影三看着影二五的背影,心下一沉。
木门一开一合间,晦暗的天光被隔绝在外。
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走进,兀自找了把椅子坐下,道:“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么。”
周身的伤口都只是简单的包扎,没有妥善处理,影三发着高热,目光有些涣散。
看着从不够结实的屋顶上泄露的天光,影三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男人动作一顿,明知故问:“哦?”
“四家。”
影三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原来我是四家之人。”
除此之外,影三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阴阳当铺背后的谋划者亲自救下破坏他们生意的仇敌。
几声击掌声后,影二五从外头端了一碗东西进来。
男人用下巴指了指影三:“好东西,赏你了。”
影三偏头,能看见男人下颌青短的胡茬。
影二五走近,把他整个人拉起,那一碗黏糊糊的东西就凑到了影三嘴边,浓郁的血腥味迎面而来。
碗里头满满地装着一碗血。
影三被这血腥味衝得白了脸,胃里一片翻江倒海。
男人在后头,不紧不慢道:“以形补形,以血补血。快喝,喝了我才好取血做生意。”
影三手脚被缚,根本就不是影二五的对手。
影二五捏着他的下颚,迫他张口,刚灌了一口,影三就死命挣扎着,尽数吐了出来,冷汗一身身的出。
男人一掌劈裂了桌子,怒道:“你敢给我吐出来?”
他朝影二五命令道:“那村民还有一口气,再去取一碗来。下次灌完,直接给他塞布条,我看他怎么吐。”
影三被这股腥臭熏得阵阵发晕,胃里痉挛,他咬着牙,道:“你取我的血也没用。我的血要是能、能重塑血脉,我、我还会受製于你么。”
男人骤然起身,巨大的阴影压下来。
“你什么意思?”
影三冷汗涔涔,艰难道:“你不知道么,没淬血的四家之人,跟废物也没什么两样,你不如、不如试试杀了我、看看,我会不会死而复生。”
男人上前,粗粝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道:“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余光瞥见影三被铁箭洞穿的掌心还在渗血,确实无法自愈,眼中愈发烦躁与不满。
淬血,不就是淬血么。
只要影三这个四家之人在他手上,他总能找到淬血的方法。
男人冷着脸,一甩袖子,夺门而出:“给我看好他,他要是出了事,你也别活。”
影二五在墙角处找到一条脏布条,端着装满血的碗,恭声称是。
男人走了以后,影二五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他一脚踹开门,手指在瓷碗上弹了弹,模仿着那些佃户们喂鸡时的动作,朝影三吹了个口哨:“人血的味道,如何?”
影三头晕目眩,死死地盯着愈发靠近的碗,忍不住干呕。
影二五心情大好,知晓影三无法躲避无法动弹,将那碗肆意地凑前又凑前,看着影三痛苦皱眉,脸色灰白的样子,笑出了声。
“影三,这才是你一个残次品应该的表现。”
影三看着已然伸到自己脖间的碗,眼中狠厉浮现,拚尽了全力,用头撞去。
瓷碗磕在床沿,四分五裂。
“你!”
影二五勃然大怒,拽着他的头髮就给了他两耳光:“好啊,你以为你撞碎碗,我就没办法了吗?”
他看着影三浮肿的双颊,犹不解气,又扇了他几耳光,再将他的头重重掼在墙上:“今天我让你喝几碗,你就得喝几碗!”
影三听着影二五摔门而出的动静,咳着血,强迫自己清醒,看向不远处,尖锐的,被磕碎的碎瓷片。
他一点点地俯下身,用嘴含住那锋利的瓷片,眼神一直盯着被扔在屋子角落里的无痕。
嘴唇柔软,被瓷片割的鲜血直流。
影三宛若不觉,一颗心高高吊起,一边听着影二五的动静,一边割着缚着他双手的麻绳。
外头艳阳高照。
影二五推开被放干血的村民,满脸晦气地踢开了门。
“你——!”
影三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倚靠着墙,将出鞘的无痕压在自己颈边。
影二五神色阴鹜,他放下碗,拔出寒鸦,道:“你是真的找死。”
闻言,影三凉薄一笑。
“来啊,杀了我。”
“杀了我这个四家之人,你敢吗?”
影三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影二五的对手,想要杀他,只会被缴走武器,为人鱼肉。
他把无痕在颈边压了压,就看到影二五缓缓后退的动作。
疼到极点,难受到极点,影三干脆破罐破摔,
', ' ')('他狰狞道:“影二五,来给我这个残次品陪葬吧。”
哀鸿声声,云幕萧索。
纪连阙扛着一个麻袋,穿过重重阵法,来到了一座极为恢弘广阔的宅子前。
宅子的正上方,悬挂着单一个“慕”字。
这一座奢华宏壮的宅子到处缟素白练,入目所见都是阴惨惨的白灯笼。
纪连阙轻车熟路地闯进厅堂,咚地一声把麻袋扔在地上,朝上座的男子恭敬作揖:“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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