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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情绪异常激动,他跨前一步,扯住影三的衣袖,哀声道:“救救我……”
小屋内的烛火晃荡了一瞬。
陆展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目光直直地看着两人。
七十六吓得呼吸都停了,脸色苍白如鬼,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他手脚并用地朝后退着,万分惊恐。
影三也没好到哪去。
影子私相授受,是接近叛主的大罪。
影三把攥在手里的伤药扔给七十六,想也不想地就跪了下去。
衣袖的阴影逐渐靠近。
他浑身绷紧,细长的睫毛不断地颤动着。
背叛的后果,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次。
“少——”
陆展清俯身,长发拂过他的脸颊,将战战兢兢的影三扶了起来。
“你就这一瓶伤药,给了他,自己不用么。”
影三根本不敢去看陆展清面上的神色,低着头,半晌才道:“他、他身上有伤……”
“别怕,我不责怪你。”
陆展清宽慰般地拍了拍影三的脊背,朝七十六看去。
七十六被陆展清冷冽的目光吓得浑身颤抖,他跪直身体,连连求饶:“少阁主,求您,求您不要告知主子,奴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奴一命……”
陆展清对除了影三以外的人或者东西都没有什么兴趣,更别提这个人还是陆云清的人。
七十六察觉到陆展清的离开,一抬头,便看到影三雀跃着,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展清身后。
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交迭在落满枯叶的小道上。
尽管陆展清住在后山,极少走动,他回到门派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年迈一些的弟子知道内情,都循规蹈矩地喊一声陆师兄。那些年轻一些的,没见过本人,却也听过他的名号,见了面都恭敬地称一声陆少阁主。
一时之间,原本无人问津的后山日日人头攒动,把被晾一旁的陆云清气的够呛。
在以往,哪个弟子见了他不毕恭毕敬地喊一声陆师兄。如今这个风头被陆展清夺去了,他恨得牙痒痒,心里暗骂,却别无他法,隻好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闷气。
影三回来时,没看到陆展清,只看到许多弟子你推我搡的相互示意。有些胆大的,径直往里走,一隻手已然抬起,想要敲响那扇木门。
他脸上易容还未卸,一身湖蓝色长袍,从半空迅速掠了下来,站在房门口,神情冷淡。
猛一照面,弟子们见“陆展清”神色不佳,一脸冷肃,束手束脚地打了招呼后,就赶紧离开了。
陆展清正坐在桌前读着暗探呈上的秘笺,听到动静偏了偏头,打趣道:“少阁主回来了。”
影三眨了眨眼,先将脸上的易容卸下,才走前一五一十道:“少阁主,按您的吩咐,我去查了王家的族谱和上九代,并未发现他们身上有四家的特征,想来影二五也不是四家中人。”
陆展清神情有些凝重:“那他便是目前我们知道,能成功与红药子融血的第一人。”
难道这红药子真的能逆天改命?
影三皱着眉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秘笺,双手递给陆展清,道:“我还去查了锐城阴阳当铺自开始以来,每次红药子拍卖的价格。”
陆展清看着罗列清晰的条目,算着时间,道:“陆云清去买的那次,竟然隻用了一万两。换做是平常,这价格得翻三四倍。”
影三点头,道:“而且影二五对每个买了红药子的人都了如指掌,那些人身边都被派了人监视。”
“落霞派外头有大阵防守,不是门派弟子无法进入。”
陆展清起身,将木屋的窗子推开,看着藏在叶间的晦暗天光,道:“一万两,是落霞派能拿出的最大数目,看来,落霞派要买红药子给尧经年治病一事,都在他们的掌控中。”
“以影二五对尧经年的怨恨,必定不会给他任何生的机会。可他却刻意压低了价格,让陆云清将这红药子带了回来。倘若尧经年真的用红药子融血,必定是死路一条。”
“这么做,只会让一些原本不敢动心的人起了歪念。”陆展清揉着眉心,叹道:“罢了,我去寻一趟陆云清。”
元宵当天,门派特地免了弟子们的早修。每个弟子的脸上都神采奕奕的,翘首以待着晚上的元宵宴。
难得休沐,弟子们都成群的约在一起,漫无目的地逛着,笑声、打闹声,充斥在山林的每一个角落,好不热闹。
演武场上,影三扎着高马尾,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神情冷冽。听得侧方破空之声传来,迅捷地转身,无痕往后一扫,“噔”的一声,挡开了来势汹汹的石子。
还没转过身来,又一颗石子角度刁钻地朝着后腰打去。影三腰间发力一挑,向后退去的同时无痕精准地向前一刺,剑尖势如破竹,碎开了石子。
陆展清看影三格挡开自己打出去的所有石子,眼里是毫不掩饰地讚
', ' ')('赏之意。一时起了兴致,从袖中拿出一条柔软的白练,在手腕处绕了一圈,便向影三攻来。
影三没见过这个武器,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
白练遇柔则柔,遇刚则刚,难缠的很。加之陆展清深知人体的弱处,每一下都直奔要害。
随着内力的收放,白练穿刺抹挑,变化诡异。影三招架不住,很快就败下阵来。陆展清挑眉,撤回了紧紧缠在无痕上的白练,收回袖中,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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