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回来。大祭司听见虞西淡声说道。
他瞳孔一缩。
无相?
这也是无相?她居然也饲养了一棵无相?
大祭司当初为了让无相树听自己的话,用他的血肉供养了它许久,甚至还专门为它杀了不少人。
虞西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它刚刚吸收掉了它的母亲,有些兴奋了。
母亲?大祭司下意识地出声,这是什么意思?
虞西善良地给他解释了一遍:它是我随手在路边捡的一颗刚刚发芽小树苗,这方圆外唯一长成的无相树应该就是
已经被吸干了的那棵。
无相树的凶残是各个方面的,植物没有道德伦理,吞噬同类更是屡见不鲜。
但是大祭司接受不了。
霍璎向他报告过虞西曾经在来储家的过程中随手拔过一棵草,但是谁能想得到这棵草居然是无相的种子发芽而成的?
况且,树木的长成本来就需要成千上万年,无相这种凶树更是,谁几天就能把一颗草养成这个变态的样子啊?
大祭司猛然回过神,刚刚想要杀了虞西的嚣张瞬间消失。
他怎么敢对她动手?
大祭司咬紧牙,尽量不让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再次冒出来的害怕,既、既然你说不对我动手,那你也不会阻拦我离开,对、对吧?我向你保证,我离开后再也不会踏进储家半步。
大祭司知道,他谋划了这么多年的大业,终将在功亏一篑。
他甘心吗?当然不甘心,他甚至想过,就算今天他的计划无法成功,他也要拉着储家上下所有人给自己陪葬。
虽然这些人的命贱,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好端端地活在世上。
但是虞西的出现完完全全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大祭司甚至不敢有任何作祟的念头。
即便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死,但大祭司仍然记得那深入灵魂的恐惧。
他决定抛弃一切逃走,大祭司咬牙想到,只要还活着,早晚有一天他会突破,然后让这些人好看!
虞西笑笑,我说话算话。她还不屑对这等肮脏的生物出手。
大祭司并不知道虞西此时心中的嫌弃,他只觉得庆幸。
随后他撕碎了传送符,妄图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逃走。
大祭司心中被阴霾笼罩,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狼狈地离开了储家不过,他很快会再回来的。
大祭司不知道,他不用再回来了。
或者说,他直接永远地留在了储家。
胸口传来剧痛,大祭司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被一只手穿过的身体。
那只手上牢牢地攥着他的心脏,大祭司清楚地看见那人手腕上来的一道十分狰狞的伤疤。
那是他亲手割出来的。
大祭司嘴唇蠕动,霍璎
能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的人,被他亲手养大的人,最后还是背叛了他。
为什么大祭司双眼充血,死死地瞪大了双眼,他死都没想到自己最后的执念居然是霍璎,这个被他当成玩具抓回来的女孩。
你杀我,父母,我记得。霍璎的声音仍然嘶哑,这是在一场大火中被毁掉的。
而造成这场大火的元凶正是大祭司。
大祭司身体终于软了下去,死不瞑目。
或许在这一刻,他为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杀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而后悔,甚至在她醒来后表示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沾沾自喜过。
大祭司一生自负,最后死在了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一个棋子手里。
霍璎奋力地将手从大祭司的身体里抽出,大祭司的身体迅速掉落,但还没落地摔成肉泥,就被在一旁虎视眈眈多时的无相一口吞噬了。
霍璎停在空中,剧烈地喘息着,她身上的衣物被虞西施加了暂时可以飞行的法咒,所以她才能无声无息地接近大祭司,然后亲手杀了他。
做的不错。虞西浅笑着说,霍璎一回头就对上她十分柔和的眼神。
但,即便她此时的姿态完全放松,霍璎在她靠近的瞬间也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
霍璎到此刻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无害的女修,到底有多可怕。
霍璎对于危险的感知十分敏感,否则也不可能在年纪尚小的时候下意识地欺骗大祭司,成功让自己活了下来。
虞西虽然面带笑意,眼神也丝毫没有攻击性,但是依旧给霍璎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他的心脏可以给我看看吗。虞西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霍璎像是拿到烫手山芋一样立刻就将手里的黑色的心脏交了出去。
虞西并没有伸手接了过来,一旁暗中观察,鬼鬼祟祟的无相冒了出来将它托住。无相的本体其实现在并不大,能变出那么粗壮的树枝全凭这段时间吃得太饱了。
虞西从指尖放出一道金光朝那黑色的心脏飞去,那心脏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黑色的外表,然后猛地在半空中消散开,只剩下了三滴血,还有一块纯白色的玉牌。
消散开来的金光随着风的流动被吹往储家的每一个角落,储家所有人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浑身好像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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