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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流间才知道父亲母亲已然答应了齐梁王府的邀约,许了他跟着齐梁王府一齐去游玩。
沈林席这便想起来倒是没见萧风了,不过虽然萧风神出鬼没,但是武功极高,往往只他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倒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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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梁王带着楚辞一连在外征战数月,前些日子刚归,战中粮草稀缺,兵将们辘腹而战,在齐梁王兵出险招中竟转逆境而胜。武国不缺粮草、国库充足,出了这等事自然是粮草官先担其责,齐梁王一身血气禀报皇帝,皇帝承诺必会彻查。
说着举手之间便赏了齐梁王避暑山庄一游,说是犒劳有功之将。既是赏赐,也是让齐梁王暂时不要着手的意思,粮草之重关乎国之根本。
其中牵连的何止是几个小小的粮草官,这背后所牵连的朝廷权臣、皇亲国戚都不是一时之间可以随意拔起的恶瘤。齐梁王虽是沙场莽夫,但这些事也看得明白,索性就乐呵的收了赏赐,带着一家老小同游行宫。
圣旨说赏,没说赏多少人,多带几个也无碍,这次浴血沙场,齐梁王一行人本也是差些就回不来的。
楚辞向他要多带个人,那就多带一个,更何况是自家夫人结义姐妹的孩子。
这避暑山庄是皇帝夏日避暑的行宫,环绕三座奇峰山,位于最中山的半山腰,早时可以沐浴和煦慵懒的晨光,午时又可借三山之势高抵挡烈阳夏日,三山在一谷中,谷内野鹤仙翔、奇珍鸟禽盘旋高空。
三山于一谷,谷内数百种野生百草,上千岁的古树皆集结在内,进入其间便觉身在古森之巅。
齐梁王一行人风风火火坐在马车轿子内稳妥的到了这处行宫。行宫内自有千余仆从,不须带行仆从。
行宫金碧辉煌,几十处殿宇,百余间房舍。百来位位分稍高的仆从站在殿外尊场内静止站立,只为等待齐梁王等人到来。
这一群人到来时,一个个的走下马车,自然是没人敢看齐梁王的,浑身肃杀之气。
楚思冲也似的下了马,抢在了自家哥哥和沈林席的前头,手上摇着折扇,笑吟吟的。一副风流倜傥公子相,眼睛却仔仔细细的在看有没有容貌不错的婢女,模样俊俏的很,惹得一众婢女娇羞着脸又忍不住去看他。
楚辞一脸淡漠,与世无关,征战沙场许久,身姿威武英姿,下了马却是站着不动。
楚辞在等人。
待到沈林席掀开帘幔时,楚辞便伸着强壮有力的手扶他下马。
沈林席犹豫了一刹,本来是可以去握住那只手,但在场人数众多,有些不好意思,手屈着不知如何是好。
楚辞见他木讷的犹豫,不容他犹豫,自己主动去握住了那只雪色如霜的手。
被握住的人轻咳一声,轻推了楚辞一把,沈林席推这一把的本意是让楚辞别把自己当盘菜。
楚辞倒是觉得下次还可以更进一步。
侍从们原本低着头等这达官显贵们走去了方可抬头,这一等等了许久,忍不住抬头偷偷去看。
马车上正被搀扶着下来的人,一双含情流转的狐狸眼,肤似玉石春雪,面色倒不与过于白皙的肌肤相似,反倒红润些。
一位仙人之姿的世家公子。
居所的遣排也是按照个人功绩位分来的,沈林席由着仆从带到碧华殿,隔壁便是楚思的铅华殿,楚思隔壁是哥哥,在更大的芳华殿。
一旁的仆从接过沈林席的行李便要动手放置,比起他人动手,沈林席反倒更喜欢自己放置自己的东西些。
他道:“你且出去吧,这些我自己来。”
侍从颔首遵命,忙忙退了下去。
碧华殿倒是简约些,一内殿一寝殿,殿内围着些金贵的瓷器便无了。
楚辞的芳华殿倒当真是什么都有,内殿、书房、寝殿、还有一处流着潺潺清泉的浴池。
楚辞的仆从受命来到碧华殿请沈林席前去一聚,男侍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沈林席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是楚辞写的。
不过很恶劣。
「我三天没碰你了。」
那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拆散开来,笔法狂傲俊逸的写着:
「我三天没碰你了。」
沈林席几乎在看清楚了这几个字后用力攥紧了信纸,半晌不动,耳根偷爬上一抹浅粉。
混蛋!
他不用脑子都能知道楚辞存着什么心思了,想让他去?不去,偏不去!
男侍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见沈林席不回话,不知道他什么想法,躬身出声问道:“沈公子?”
沈林席礼貌地浅笑道:“麻烦帮忙回告,在下刚到此处身子不舒服,怕是去不了。”
男侍很有眼光的没再追问下去,又鞠躬退了下去。
殿内的侍从都被沈林席之前赶了出去,现在当真是极其清静了,无聊的翻了一会儿书,心思飘然起来。
避暑山庄在岐城,沈林席从小在武京城长大,被家中视如珍宝
', ' ')('的保护着,从未让他出过远门,这次拖了齐梁王的福,好不容易也能从武京城出来一趟,见见外面的世面。
读万卷不如行万里,沈林席读的尚且不满万卷,极其钦羡外面的世界。
不能出门便在搜寻奇异百草种植在自己竹舍处,这次有机会见见幽谷中真正野生的林植,相比起避暑山庄来说,这才是他更为感兴趣的。
不如偷偷溜出去看看外面什么样吧?
正好也没人知道。
心上只想着要赶忙出去玩,遥想着世外桃源般的美景,脚尖刚踏出殿门外一步,另一只脚却被殿踏绊了一下,沈林席一惊,整个人便要腾空起来。
一个熟悉的怀抱拥住了要摔倒的人。
楚辞神情紧张,用力在他腰上捏了一下当做是教训:“怎么这么不当心?”
沈林席这一捏浑身有点发麻,刚才心思有些飞扬了,老是不太注意。
他被拉起来站正之后悄无声息地后退两步,和楚辞站远了点距离,以为楚辞不会注意到。
他双手环胸,仰起头歪着脖子,斜睨着:“谢楚辞殿下。”
总不能告诉楚辞他要悄咪咪出去外面感受大自然吧?
估计也是不让的。
父母亲都不让他到处乱跑,管束的紧。
楚辞见他那些自以为不会被注意到的小动作,挑了挑眉:“嗯,我刚让人来请你去我那。”
“听说你身子不舒服便来了。”
男侍回来跟他回禀道自家沈弟弟不舒服的时候,他就火燎燎的急忙就来看了。
一来就看到一个面若桃花毫无病色的兔子在门槛处摔跤。
他尚以为沈林席真是身子不舒畅,原来是故意不来的。
邀他去芳华殿本来也没打算动他,想逗弄他便写的趣了些。
楚辞心里起了点波澜,这‘弟弟’不听话,做哥哥的得管教管教。
沈林席摸了摸后颈,眼神飘向一旁,不敢跟楚辞对视:“刚才有些头热,现在好多了!”
这是沈林席撒谎时就会无意识做的动作,楚辞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
他捻起弟弟颈肩上的一缕青丝,轻叹了口气,像是道歉般的说:“芳华殿书房里有你喜的《步云寻莲》白玉仪原作,是你喜欢的,便叫你来了。许是我信上太过逗弄你了,竟让你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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