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五感连通,青镜封心法扰乱了路寒舟的灵力分布,从而才会召不出龙身,同时也让他和坤兽间的感应“更加具体”。
发现了这个问题的坤兽几乎是哀求着冲路寒舟嗷:“嗷呜嗷呜嗷呜呜!”
可路寒舟没有高抬贵手,赶忙两只手在身前做起了大风车,让坤兽整只虎都在地上滚了起来。
引得一阵哈哈大笑。
江宁灼担心的面容终于被这滑稽的场面淡化,他眼里只有路寒舟,说道:“别逗他了,作为一只只吃灵草的老虎就够没出息了。”
他很少开玩笑。
“嗷呜?”
坤兽无语:“嗷呜呜呜呜!”
为了避免路寒舟把坤兽玩杀,江尘和百折只好把它带出去暂时离得路寒舟远些。
房间内又只剩路寒舟和江宁灼。
路寒舟只是坠崖而并非失忆,他清清楚楚地回忆起了江宁灼叫自己那声“寒舟”,现在又开始不自在起来。
难道真的被发现了?
那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在他呆愣时,江宁灼开口将他拽回神:“吃药了,要我亲手喂你吗大魔头?”
路寒舟:“……”
还真被说中了,他不好意思道:“恐怕是得麻烦一下了,我这手,除了筷子什么也拿不动啊。”
靠灵力掀翻一座山容易,可真要用手劲的话,还真没有。况且他现在灵力不稳,真要像以前一样靠灵力虚托怕是会把这珍贵的药材打翻。
江宁灼突然意识到手不能托物是身为怨凝的症状,针扎似的疼痛遍布他的心脏。
想起以前自己的猜测觉得可笑,他连药碗都拿不动,如何提刀欺师灭祖?
看江宁灼没反应,路寒舟示意让他放在边上自己俯下身去够。
江宁灼躲开了他的手,沉声道:“张嘴。”
两人眼神对峙一会后,路寒舟乖乖张开了嘴。
江宁灼虽然平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没想到还挺细心温柔的,喂药前都会动作轻柔吹一吹生怕烫到路寒舟。
甚至还祭出个灵力罩保护,毕竟那是草骨熬制的,怕冲撞到他的灵海导致暂时的失控。他有这种经验。
看着路寒舟莫名委委屈屈喝药的样子,江宁灼一阵燥热。
他叫那句寒舟冲动了,毕竟许多事还未搞明白,他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苦衷,这么贸然行事如果有外人在场不知道要造成什么后果。
当时迷惘之境出来时他摘下了路寒舟的面具,之所以这段时间还忍不住试探就是因为他不确定,或者说,不敢认。
路寒舟与原先有着巨大的不同。
三年前还是他师弟那会,路寒舟虽然活泼但性格其实腼腆内向,长相也是十分温顺可爱的。
可那天面具下的脸,早已不再温和,气质凌冽,狭眸和拧着的眉头中怨气横生。
他有了新的身份,独当一面不畏困难,江宁灼本该替他高兴,可那是三年间独自一人站在众人对立面摸爬滚打的结果。
像梦却不是梦,到最后也只有若隐若现的心疼和愧疚。
路寒舟特别着急,要不是江宁灼把控着药碗,他一定一碗就干了。
直到一股热流涌进他的灵海缠上他的心头,让他神识都感觉清澈爽朗了不少后,他才真的放下心来。
草骨起作用了,他踏出了第一步,他不用死了。
原著中封宗曾以符佐道谓之灵这种献祭方法才勉强修复照灵台,而原主就是那个倒霉蛋。
现在只要他把缠心的怨火刨干净,世界上没了怨凝,那么灵气纳入山川百物,天地之气重蓄照灵台,他就不用死了!
计划已经成功了四分之一,路寒舟开开心心地打了个饱嗝。
江宁灼笑着手不由分说覆上了他的手腕,直至感受到他真的好很多后,才满意松开。
路寒舟看着自己被掐下去后又泛红的手腕,有点不好意思,往后仰了仰与江宁灼隔开了些距离,直言道:“那个……咱俩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还是避一避的好,我懒得和他们澄清。”
他得捂好自己的马甲,被江宁灼发现已经够失败了,如果经常和他呆在一起难免引得别人注意。
不过他执意隐瞒身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算是死而复生,这一条对于所有人的诱惑力都很大。
他是机缘巧合靠生在了亲人尸骨上的怨火重生了,可若人知道后贪婪起来想依靠旁门左道,这种“机缘巧合”的次数恐怕就要骤增了。
所以还是刻意疏远一下比较好。
“那你让我喂药的时候就不在乎这些了?”江宁灼语气里有些不高兴。
“哪有!”路寒舟直瞪眼,“再说了那是你要喂我的!”
事实如此,他十分有理。
江宁灼点点头,理直气壮道:“嗷,那干脆就不用澄清了,反正也无所谓。”
路寒舟:“……”
讨厌鬼。
江宁灼拿毛巾帮他擦去了嘴角残留的药液,不容挣扎。
路寒舟倒也没反抗,看着江宁灼一本正经关心自己的模样有些动摇了,一瞬间竟然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暴戾气息被压制之后的江宁灼还是挺温柔的……至少在他的面前。
有时候还挺开心的。
多次救了他其实他都心存感激,可一想到柏承说江宁灼对路寒舟的死念念不忘,他又总有些鸠占鹊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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