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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舟心里有些酸涩,不由将人抱紧了。周厉睁开眼,抬头看着他。裘舟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轻声道:“睡吧。”“嗯。”周厉应了声, 却没有如以往那般, 强制自己立即入睡。他酝酿睡意的间隙,缓声问:“那个神侍安顿好了吗?”裘舟:“走了。”“走了?外面那么大的风, 怎么好让人家连夜走。”周厉略有些惊讶, 但声音还是软绵绵的。裘舟笑了声,说:“没事, 他是神侍,不怕风。”周厉:“倒不是怕他出什么事情, 是觉得不礼貌。”“噢。也没事。”裘舟小声解释说:“是他自己要走的。”周厉:“哦, 那没事……了。”放下记挂的最后一件事, 困意渐渐来袭, 周厉将自我意识浸入混沌, 沉沉睡去。周厉又陷入了那个梦中。这次的梦境似乎有些沉重,以至他才刚入梦就察觉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他拖着沉重不堪的身躯,缓缓返回自己的居所。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只是,从前瞬息就能抵达的居所,这次却变得十分遥远。他好像走了很久,都没能走到。好累……好想睡觉……疲惫击垮了他,他放弃挣扎,闭上了眼睛。失重感袭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倒下,可他已无力稳住自己的身形。算了。就这样吧。一步也走不动了。失重感加剧,身体已经快成180度平躺了。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他稳稳地接住了。他睁开眼,看向来人。高鼻深目蓝眼,是裘……不,是7号。他看着7号,眨了眨眼睛,找回一点理智,笑道:“谢谢。”7号黑着脸,半蹲下身子,径直将他打横抱起。“诶!”他瞬间清醒过来,用手抵着7号的肩膀,连忙说:“不用,我自己能走!”7号托着他的pi股颠了一下,冷声冷气地威胁说:“再动就把你丢地上。”他哑然失笑,嘟囔说:“真凶啊。”他说着,不经意间又打了个哈欠。7号瞧见了,冷冰冰地盯着他,脸色黑得跟块煤球似的。他无奈道:“困嘛。”7号闻言,加快脚步,径直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他推拒说:“诶,能不能送我回我自己的屋子?”7号不说话,弯腰将他放在了自己床上。“诶,这不行!”
他原本还想推拒,毕竟7号待他……可一落到柔软的大床上,他就什么都不能想了。7号看穿他的心思,硬声道:“没有什么不行的,赶紧睡吧。”“那我就……”打扰了。话没说完,他就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却发现7号还在床边坐着。这精神一恢复,思想就不由自主地活跃起来。他坐起来,看着7号,略有些不好意思。7号闷声问:“感觉好点了吗?”“本来就没什么事。”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7号上前,按住了他的手。他一顿,怔楞地看向7号。7号大抵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从表情上看有些意外,覆在他手背的手明显紧了紧。滚烫的手心贴在手掌上,他的手颤了颤,正想收回来,却被7号紧紧攥住了。“你……”没等他开口,7号的尾巴和耳朵,就当着他的面儿,冒了出来。他一惊,立即偏过脑袋,说:“抱歉,你就当我没看见吧。”7号明显怔楞了一下。随后,不等他把手抽出来,7号的尾巴就探到了身前,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腕。皮肤麻麻痒痒的,他蜷了蜷手指,耗尽毕生忍耐力,才猛地将自己的手从7号的手心抽了回来。见手心空了,7号低下头,自嘲一笑。“当年缠着我,一定要摸我尾巴的,是你。而今对我尾巴避若蛇蝎,连看也不敢看的,也是你。”7号这话听来让人觉得很难过。他心里愧疚得不行,好一会儿才说:“抱歉,那会儿是我的问题。但我和你解释过了,那会儿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一族有这样的规矩,所以才会那样冒犯你。”7号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心里不停打鼓。其实,这只是借口。那些年,在7号和他说过尾巴对于狼人的意义后,他也还是摸过7号的尾巴。一是觉得很有意思,二是他对毛茸茸的东西,毫无抵抗力。那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敢触碰7号的尾巴了呢?大概是在他决定清理那些黑雾后不久。在此之前,7号总拿他摸过狼尾巴这事儿打趣他,说要他负责。他从未当真。可后来的某一天,7号如往常一般,拿尾巴说事儿,嚷着要他负责。那样的话,实在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可他却敏锐的察觉,7号说这话时,总是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他一直在期盼他的回应。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再也不敢接7号的这种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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