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池曳过得悠然自得,贺霖却熬了好几个通宵,他逐条核对了这个闪存盘里所有的涉及的信心,亲力亲为,不假他手。
年轻的总裁这才意识到,原来“池曳”掌握的材料居然如此庞大和惊人,不仅有明面上的产品线,专利,核心设计,甚至还有暗标文件,阴阳合同,部分高管聘用书。
足够让寰宇集团破产清算了。
这些东西没有个两三年时间是不可能收集的如此全面细致,所以“池曳”是从和自己结婚的那天起就已经包藏祸心了?
贺霖拇指按住眉心。
书房里的温度凭空下降了两度。
贺霖不是普普通通的年轻企业家,他二十二岁坐上了贺家家主的位置,以雷霆之势铲除异己,接手xx。运筹帷幄,不断扩张产业版图,扩大商业体量,在短短七八年的时间里,把一个地方性的家族企业硬生生改造成了华国首屈一指的跨国集团贺霖极高商界天赋是一方面,更重要是他有杀伐果断的决策力。
但在面对如今的池曳时,却几次都狠不下心。
贺霖下意识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没拆封的软陶泥,在手里慢慢地搓。
地下室里那张被逼到眼角泛红的池曳的脸慢慢浮现在眼前。
那青年似乎更好看了。
但又不只是好看,好像内里也变了……整个人都被削皮挫骨被重塑了一遍。
贺霖关掉屏幕,把目光投向窗外。
庭院的草坪上几个菲佣正在分享饼干,小姑娘们笑声朗朗,隔着好几层楼几乎都听的见。
贺霖双眼微微眯起。
方才祝管家敲门是要汇报什么来着?
好像说是池曳特意给自己做了饼干?林一水还拍了照片,因为是第一次?
可是,“第一次”为什么会在别人嘴里!
第12章
五分钟之后,贺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池曳的房门口。
抬起一只手刚要敲门,却又停住了动作,手指半扣着悬在半空。
贺霖听见屋里有人正在弹奏古筝,曲子隔着房门,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是池曳。
池曳弹古筝练的是童子功。
他上一世家里也算书香门第,外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极为风雅。别的小朋友还在地里扣泥巴的时候就已经被按在琴凳上练指法了,后来考电影学院的时候还被算做艺术特长加了不少分。再后来,到大学二年纪的时候家道中落了,池曳为了生计开始跑片场,扎戏,每天忙得披星戴月,再也就没了弹琴的闲情逸致。
这一曲是渔舟唱晚。
演奏技艺谈不上高超,但却融入了真情实感,曲子弹得优美典雅、悲切缠绵。如同让人置身于夕阳映照的碧波万里之中,在天地间汲取心灵上的养分,宁静悠远又隐隐含着抑不住的愁绪。
贺霖不通乐理,却懂得欣赏,一时不忍心打断,负手矗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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