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池曳终于费劲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上半身依旧完全赤|裸,修长的颈部有明显的撕扯过痕迹,胸前也是星星点点青紫斑驳,微长的头发有些凌乱,遮住了带着几分迷茫的双眼。双手并拢垂在胸前,线条分明的纤细腕骨上被金属手铐硌出了明显的一圈红痕。
过分白皙的皮肤上唯一一点亮色是锁骨上那颗殷红的血痔,在暖黄的灯光下越显靡靡而妖冶。
贺二爷的视线重新落在池曳的身上,眼底有一瞬的幽暗。
周围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宁静。
所有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连呼吸都在刻意收敛。
男人终于挪动步子,走到池曳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掐着池曳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
四目相对,池曳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瞳孔里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那里面似乎糅杂了愤怒、震惊、失望等多种池曳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末了,他说:“池曳,我给过你机会……”
语气冷的像把冰刀直接刮在了骨头上,池曳猛地打了个寒战,心中的无数个疑问被硬生生堵回嗓子眼里。
僵持中,方才拖着保镖出去的人突然又折返了回来。
他附在贺二爷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皱着眉头听了,脸色却越发不耐烦。
汇报完毕,那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上位者的脸色,复又斟酌着开口:“您看审讯的方式是否需要稍怀柔一点……”
话没说完,就被冷冷地打断了:“不用。”
贺先生站起身来,唇角勾起了一抹杀伐决断的冷笑,低沉平静,如古井无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条人命而已,我贺霖还未必就摆不平。”
贺霖!?
另一边,坐在地上完全在状况外的池曳在听到“贺霖”名字的时候,有一瞬失神,但紧跟着醍醐灌顶。
大量的文字突然潮水似的涌进池曳的脑海,不停的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搞懂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今天全部的场景和对话都那么熟悉。
贺霖、贺二爷?保镖、同名同姓的池曳?……这些不都是发生在小说里的剧情吗?
那本名为《池与何(贺)欢》的小说。
当初就是因为男配作精受和自己的名字一模一样,池曳出车祸的前一秒,还歪在副驾驶孜孜不倦地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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