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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周显兴才开口。
“听说,温家的人回来了?”
赵邦点头:“是的,也是前两天的事。听说温世礼是为了他女儿的婚事。”
“婚事?”周显兴侧眸,轻哼一声,“什么婚事?她已经和周驭定了终身,还轮得到温世礼来插什么手?”
赵邦闻言一顿,眉眼间透出疑惑:“您的意思是,您同意少爷和她?”
“不同意能怎么样?”周显兴将吸氧管扯到一边。
他掀开被子,费力地撑着拐杖从床上起身,赵邦立刻去扶他。
人的苍老是不能被完全遮掩的。
纵然周显兴近些年来保养得宜,从脸上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但赵邦过去扶他的时候,握了一手的松垮,仍让他心头一惊。
抬眼去看,周显兴眼角的纹路已然多到了无法掩饰的程度。
大病一场之后,他到底是老了。
“老爷。”赵邦拿了薄毯披在他肩上。
周显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天高云阔,晴空万里,“就算我不同意,那小子的个性也不会听话。与其到时候让他闹个天翻地覆,不如现在顺利了他的意。”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那边等了这么久,到了这般收尾的时候,更不能闹出别的岔子。”
赵邦若有所思地,“但温世礼那边……”
“暂时不管。”周显兴捏了捏手里的拐杖,他侧眸睨着赵邦脸上的忧思,“那小子要讨老婆,没道理不吃点苦头。让他自己应付,实在应付不来……”
他说到一半,停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呵笑两声,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应付不来最好,这样他就没有理由再在我面前叫嚣了。”
赵邦闻言一怔。眸光微闪。
温世礼那天和林光启说要加速他和温笙结婚的进程,林光启转头就把这话告诉了温笙。
“虽然我对这份婚约是很满意的,但我不想成为我们父亲那样□□的人。比起我的满意,笙,我更想让你做你自己的选择。”
今天是休息日,周驭穿着家居服,一头未经整理的黑发稍显凌乱。他抄着手站在窗边,窗外阳光正好,静静洒在他侧脸,衬得他黑眸难得透亮。
头顶的空调风呼呼将他的额发吹动,动静之间,让他看上去有种别样的慵懒。
温笙半倚在床头,手里捏着手机,林光启的声音从免提里传出来,她听完,眼里倒是无波无澜,过于平静的神情让周驭还以为她在走神。
“我知道了。”温笙轻声说:“丹尼尔,谢谢你。”
“不用客气。”林光启大约是猜到了周驭也在一旁,正事说完,他又故作情深地道:“笙,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在你和周驭还没正式结婚之前,我想我还是有机会的。我和周驭说过,要和他公平竞争。当然,无论最终结果是他还是我,我都愿意成全你的爱情。笙,你是个好女孩儿,我只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努力争取——”
林光启话还没说完,温笙手里的手机忽然被人夺走,周驭带着怒意的沉声硬性将他打断。
——“滚。”
周驭将温笙的手机关机,扔到床尾,再俯身将人捞进怀里,气势汹汹地:“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温笙看他脸上气哼哼的表情,眸子里终于有了些温度。她好笑地对他眨眨眼,“周驭,你觉不觉得你现在特别像个闹别扭的小朋友?”
“你见过能这么抱着你的小朋友?”周驭挑眉,手臂用力便将温笙打横抱了起来,这还不够,又转了个圈。他垂眸望进温笙干净的眼眸,不禁低头下去,“还有这样。”
突然之间被人夺了呼吸,温笙完全没法反抗。
周驭在她唇上辗转,好一会儿都不肯放开她。
她环着周驭的脖颈,软绵的手指不自觉地下滑,触及他领口下肌肤,那灼人的温度让温笙立刻被惊醒。
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危险。
他们一会儿还要出门,温笙提醒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他攻陷。
温笙挣扎着让周驭放开,周驭不满她的不配合,干脆咬住她颈侧的血管。
“啊。”
温笙吃痛小声惊呼,周驭立刻放开。
他恶意警告:“不许乱动。”
温笙怎么能不动。
她好不容易被解放了双唇,便忙别过脸去,避开他的亲吻。“你别这样…不早了,我们要出门了。”
昨天晚上周驭接到电话,赵邦让周驭带着温笙去见周显兴。
这个要求乍听之下好像正常,做父亲的想见见自己的儿媳妇,天经地义。
但不正常的是赵邦的后一句。
‘听说温笙小姐的父亲也在s市?正好集团公司有项目在与温先生合作当中,老爷说,要是温笙小姐不介意,不如也叫上温先生,四人同聚。’
什么四人同聚,分明就是鸿门宴。
周驭心里清楚这顿饭不
', ' ')('好吃,却也不得不答应。
老头子既然搬出了温世礼,想必是对温世礼这次回来的目的了若指掌了。不过既然老头明知温笙已经有了婚约,还要请他们吃饭,这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
这些事情太复杂,复杂到周驭一想就头疼。
他只想把温笙拆骨入腹,与她一同躺在床上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
周驭温柔地舔舐她颈上那一块被染上湿意的皮肤,哑声诱惑:“还有更多小朋友不能做的事情,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小朋友不能做的事情,我觉得你们应该也不能看~(摊手
等解决完周家那些污糟事,这俩人就离幸福不远了,离完结也就不远了~我数了数日子,没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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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周显兴身体不好, 不能出门太远,宴请的位置就在酒店中层的空中花园餐厅。
这个餐厅是s市里颇为有名的情调餐厅,整体布置仿佛置身与真正的花园之中, 花团锦簇, 尤其阳光正好的时候,在绿植和玻璃隔出的雅间与卡座里用餐, 更是别有一番在城市里野餐的奇妙滋味。
今日天热,温笙穿一条浅碧色的连衣裙,荷叶花边的袖口衬得她两条手臂嫩白似藕, 长度恰到好处的裙摆不显拖沓沉闷, 倒让她看起来与这餐厅里的布置有相得益彰的清新优雅。
进了餐厅,温笙默默在心里感叹,周驭身上那些不自知的浪漫因子果然是遗传与周家。
周显兴如今都快要八十了吧,竟还有这种品味和情趣,真是让人佩服。
侍者将两人引到周显兴安排好的位置, 靠近窗边,正午热烈的阳光洒进来,被透明的玻璃过滤掉一层热烈,正好与餐厅里的冷气抵消,平衡了一下温度。不燥不热, 非常恰好。
趁着周显兴还没到,周驭将在路上嘱咐过温笙的话又重复一遍。
“等会老头子说什么你都别在意,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他要是拿我来威胁, 你也不许让步。”周驭猜不透周显兴这顿饭的目的,只凭着对他的了解推断不会有什么好事。他自己倒是无畏,但温笙太软。
周驭将温笙的手包在掌心里,再次叮嘱:“不管他说什么,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嗯。”温笙点点头,“我知道的。”
她虽没见过周显兴,但从周驭和温世礼那里听来的消息,已经足够让她在心里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形象了。老爷子大约是温世礼的进阶版,面上温文尔雅,实际冷心冷肺。
“你放心。”这种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比起个性独特,开门见山就表明自己,他们更愿意看见别人的温顺。这点,温笙实在太清楚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只要她不多说话,跟和温世礼吃饭时那样,就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周驭哪里是怕为难还是不为难,他是怕周显兴说些不中听的话来,她会委屈。
大约是餐厅里有人通知了周显兴他的客人已经到了,两个人刚坐下来没几分钟,周显兴就来了。
“少爷。”
温笙正和周驭说着话,闻声抬眸,先看见赵邦。
这是温笙第一次看见赵邦,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见他衣着不凡,面上更是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是五六十岁的样子,还以为他就是周显兴。
但他刚才叫周驭少爷?
周驭的目光越过赵邦,他身后,周显兴正拄着拐杖,一步一缓地过来。
如往常一般,周显兴仍是一身白色丝质唐装,若非他走路时腿脚不便的模样出卖了他真实的身体状况,旁人见了,肯定猜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周驭一看见他又是以这种仙风道骨的模样出场,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温笙原想起身,也被他摁了下去。
这实在是无礼的举动。
但周显兴如鹰般的视线从周驭脸上扫过,再落到温笙身上,望见她看向自己时略惊讶的表情,周显兴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却是不甚在意似的什么也没说。
赵邦替他拉开座椅,请他入座,“老爷。”
“老头,请人吃饭你又迟到。”待他坐下,周驭也不和他打什么招呼,长腿撑着地面将椅子向后滑开一些,展开的手臂正好搭在温笙身后,长腿随意交叠起来的姿势懒散无理得像个痞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长辈刚到,晚辈就摆出这样的姿态来,对面的周显兴怎么可能舒服。
温笙抬眸望去,果然见周显兴不悦地不悦地挤了挤眉头,却没说话。
一旁的赵邦倒是像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样的招呼方式,对周驭略作解释:“老爷早上的治疗才刚刚结束,还请少爷,温笙
', ' ')('小姐见谅。”
他这么一说,温笙看见周显兴搭在桌面的手背上还贴着敷贴,许是刚刚结束输液,白色的敷贴上透着点点血迹。
温笙心头一紧。
“老先生是哪里不舒服吗?您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之前?”温笙下意识地询问让周驭立刻侧眸,他探寻的视线落到周显兴那边的时候立刻变成了警惕。他沉声问:“你们之前见过?”
周显兴看一眼周驭,低头铺餐巾没说话。
温笙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解释道:“哦,之前在墓园见过一次。我迷路了,还是老先生给我指的路。我不知道他就是……所以没跟你说。”
“墓园?”周驭蹙眉,望向周显兴,“你去那里做什么?”
周显兴去墓园,当然是为了祭奠。
温笙那时迷路,也不知道周驭的母亲也在那里,如今见到周显兴,才能将两者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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