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扑哧声就把嘴里的水吐了出来,服务员赶紧跑过来递给他卷卫生纸,钟鸣臊着脸道了声谢,忙不迭地擦拭身上还有桌子上的水渍。男人却脸正经,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我不记得了,好像有吧。”钟鸣咳了咳嗓子,这个凌志刚,看的东西还挺的,金瓶梅居然也真的读过。
“这情节还叫很正经?”男人嘴角终于露出了捉弄他的笑容:“看来你口味够重的。”
“你不能光盯着那些东西。”钟鸣说:“金瓶梅里头的潘金莲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也是个可怜人,有人说金瓶梅是封建妇女的血泪史呢,是部以描写家庭生活为题材的现实主义巨著,它假托宋朝旧事,实际上展现的是晚明政治和社会的各种面相,是个社会断层的深入剖解。我们应该能看到这本书的批判性。”
“屁,还批判性。批判性都是那些老学究讲的,几个女人想法设法在床上勾引汉子,能有什么批判性?”服务员把他们两个的面条端了上来,凌志刚才没有继续说下去。那盛面的碗很特别,样子钟鸣从来没见过,陶瓷的,里头的汤闻起来又鲜又香。钟鸣挑了筷子,说:“要不我现在就挑给你点吧。”
“你只管吃,吃不完再给我也样,我又不嫌弃你口水。”男人说着吃了口在嘴里,继续问:“金瓶梅里头那几个女的,你最喜欢谁?”
“我喜欢西门庆的大老婆吴月娘。”
其实钟鸣喜欢潘金莲,可是他不肯说实话,就说了大老婆,西门庆那几个老婆里头,吴月娘算是最正经的。他咂巴了下面条,反过来问:“那你呢,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的不在他那几个老婆里头。”男人这么说,钟鸣就察觉出不对味儿来了,果不其然,男人笑盈盈地说:“我喜欢他身边那个小书童,对他印象深刻。”
钟鸣低着头只顾着喝汤,再也不肯搭句话。他不说话,男人却继续幽幽而谈:“有回西门庆抱着那个小书童干那事儿,还差点被春梅捉奸在床,我对那个情节记得很深刻,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记得潘金莲还吃醋了,说钻了男人后屁股门子再去干她,她还觉得不干净。”
钟鸣“啪”拍桌子了起来,惊得小饭馆里霎时间鸦雀无声,个个都瞪着他看。钟鸣脸涨,:“……老板,给我杯温水!”他嘶嘶抽着冷气,说:“汤太烫……烫着我舌头了……”
钟鸣的胃口依然不好,而且凌志刚在吃饭的时候还讲了那么恶心的故事,让他眼前老是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晃悠。凌志刚心情愉悦,吃的也很,把他碗里头剩下的面条全都吃光了,他坐在对面看着凌志刚吃的津津有味,心里非常不平衡。
他意识到自己跟凌志刚斗,首先缺乏的就是脸皮。
凌志刚这个厚脸皮,简直不要脸!
于是送走了凌志刚之后,钟鸣立马掏出兜里的名片,给张江和打了个电话。
“张江和,你现在有空么?”
张江和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阴阳怪调的:“你是谁呀,哪位小兄弟?”
钟鸣没好气,说:“是我,钟鸣。”
“哎呦,鸣弟弟啊,没听出来,声音听着我还以为是谁呢。找哥哥什么事,想我了?”
“你现在忙么,不忙的话我想见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