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手紧紧握住了袖中的玉笛。
“你曾经是夏国的皇帝,掌握着夏国所有人的生死,可如今,你已经不是皇帝了,有些事情,不该你操心的你也不必操那份闲心。你夏国若是容不下朕的公主,朕将她带回宁国便是,莫要以为,离了夏国,朕的裳儿便会活不下去。朕的裳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若是她回了宁国,朕可以将宁国至尊的位置给她。”宁帝越说越是激动了起来。
云裳确实心中猛地一惊,连忙道:“父皇。”
宁帝方停了下来,眸光中却是带着几分亮色。
夏寰宇仍旧没有开口,宁帝转过身便又出了太和宫,云裳暗自在袖中掐着指头算了算时间,便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宁帝尚未走远,云裳倒是很快便追上了他的脚步:“父皇,以后,将宁国至尊之位给我的话,可莫要胡说了。”
宁帝转过头来,目光定定地望着云裳,沉吟了半晌才道:“在今日之前,我确实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云裳不等宁帝说完,就连忙截去了话头:“今日之后也莫要有,此前裳儿离开宁国的时候,父皇可是给过女儿一纸诏书的。诏书上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宁国将来的帝位,定然是晨曦的。”
“我知晓你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是,我方才突然在想,也并非一定要将至尊之位传给你,可是,若我封你为皇太女,在这夏国便断然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宁帝脸上一本正经,“你莫要忙着否决我,我虽然这个念头是突然出现的,可是也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晨曦仍旧可以是以后的宁国皇帝,他如今还小,继位只怕也还得些年头,洛轻言刚登基,这最初几年,便是你们最艰难的时候,只需要熬过这几年,以你的本事,你便定然可以在这夏国根深蒂固,让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动你分毫。”
云裳却是笑了起来,“父皇莫要再说笑了,哪有一国储君是出嫁他国的女儿的?父皇莫要担心女儿,女儿没事,一切都很好,父皇要相信女儿,不出三年,我定也能够让人没有办法动我一根毫毛。”
宁帝抬起眼来望向云裳,沉吟了片刻,却没有说话。
云裳笑了笑,转移开了话茬子,轻声问道:“母妃和晨曦可是在驿站中?晨曦最是呆不住的人,父皇还不早些回去带晨曦出去玩?”
宁帝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道:“那我便先回去了,莫要让我再来见夏寰宇了,我最近见他就火大的很。”
宁帝顿了顿,才又压低了声音道:“鬼医不是回夏国了吗?可让他给你瞧过身子了?”
云裳轻轻颔首,笑着道:“我的身子情形不便为外人道,让鬼医时时进宫亦是容易引人怀疑,我便以其他的法子将他留了下来。他给我开了些方子来调理身子,我一直都有在用那方子调理着。”
“那便好。”宁帝轻叹了口气,抬脚往宫门口走去。云裳命了浅酌去送送,自己带着浅柳缓步往未央宫走着。
回到未央宫中,却不见了柳吟风,只瞧见洛轻言坐在书桌后喝着茶。
云裳四下看了看,才道:“柳吟风呢?”
洛轻言抬起眼笑了笑:“已经出宫了。”
云裳蹙了蹙眉,有些疑惑:“这般快?你不是说柳吟风离开之后你便到太和宫同夏寰宇谈谈吗?怎么没有过去?”
洛轻言眼中笑意更浓,我听闻你父皇和太上皇吵了起来,我想着如今我去,只怕更是火上浇油,说什么亦是无济于事,便没有过去,倒是听闻,你父皇气急之下,连要将宁国帝位给你的话都说出来了。
云裳瞪了洛轻言一眼,噌道:“你亦是知晓是气话,哪能当真?柳吟风同曹雯夕说了些什么,曹雯夕如今怎样?”
洛轻言眯了眯眼,才摇了摇头道:“曹雯夕油盐不进,任凭柳吟风说什么,也没什么反映。”
云裳面露几分失望之情,声音亦是有些低落:“想来也是,这二十余年,她想要报仇的心可是从未消失过的,岂会因为柳吟风几句话便变的。”
两人正说这话,外面却有暗卫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陛下,娘娘,不好了,太上皇去了私牢了,暗卫们抵抗不力,让他见到了曹雯夕。”
云裳和洛轻言一惊,洛轻言连忙起来,稍作沉吟,便转身望向云裳道:“事已至此,我不如抓住这个机会,同他将话说开了来,你在未央宫中等消息吧。”
云裳轻轻颔首,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