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闻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方才华国公同国公夫人的交锋之中,云裳亦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来,这府中真正做主之人,只怕还是国公夫人的。
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便又道:“我听闻,翎儿还有一个孩子,我想见见他。”顿了顿,才又似是在解释一般地道,“我并非是想要如何,只是他毕竟也是翎儿的孩子。翎儿是我和老爷宠爱了十多二十年的女儿……”
云裳连忙应道:“裳儿明白的,赵将军亦是个喜欢带兵打仗的,整日里没有士兵操练便觉着浑身不对劲儿,殿下将他安置在了营中,我待会儿回去便同殿下说一说,让他带赵将军来国公府走动走动。”
国公夫人闻言,眼中亦是有些湿润,沉默了片刻才道:“倒也苦了那个孩子了。”
云裳又同国公夫人说了会儿话,便回到了太子府,刚回到太子府便听管家说皇后方才来了太子府,只是云裳不在,皇后抱着宝儿散了会儿步便也离开了,云裳急急忙忙回了南苑,宝儿玩累了,已经睡着了。
云裳站在宝儿的床前看了会儿,便出了屋子,才轻声问着画儿:“皇后娘娘来都做了些什么?你们怎么也不来叫我一声啊?”
画儿连忙应道:“奴婢冤枉,是皇后娘娘听奴婢们说起太子妃去了国公府,便嘱咐奴婢不让咱们去请您回来。皇后娘娘来咱们院子抱着小郡王爷在园子里走了一圈便走了,其它倒是并未做什么。”
顿了顿,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道:“哦,对了,先前皇后娘娘向奴婢问了问太子妃您的衣裳尺寸大小。奴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问来作何,只得如实答了。”
“衣裳尺寸?”云裳蹙了蹙眉,眼中满是疑惑,皇后要她的衣裳尺寸去做什么?
云裳想了许久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索性不再去猜测,华皇后定然不会做什么为难于他们的事情,她又何必费尽心思去猜,等下次见了华皇后问一问便是了。
洛轻言回到府中已经是亥时,天都已经黑尽了,天气渐渐凉了,云裳瞧见洛轻言回来的时候尚且只穿了一件算不得太厚的长袍,便蹙了蹙眉道:“天转凉了,殿下出门还是多穿一些的好,免得着了凉。”
洛轻言低声应了,便又走到了书桌后坐了下来,取了一本折子来看,眉头紧皱着。
云裳见状,便也走到了洛轻言身旁,“怎么陛下将什么折子交给你处置了吗?可是很棘手的问题?哪儿有什么不对劲吗?看你眉头都起褶子了。”
洛轻言将手中的折子放了下来,轻叹了口气道:“便是泗阳的折子,泗阳今儿个递呈上来的折子还在一个劲儿的哭穷,说什么大灾之后又起大患,且第二批赈灾物资在路上被劫,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请求陛下拨下赈灾物资。”
云裳闻言亦是冷笑了一声,“以一场旱灾的名义,便搜刮去了国库四分之一的银两,更别说粮草衣物那些了,夏侯靖却犹自不满足,还想张着嘴要。要了这些物资之后,他却是要用这批物资来起兵,果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云裳骂了几句,才又转过头望向洛轻言,“柳公子和郑大夫那边可有了消息?物资被劫已经有几日了,可查出来了东西被运往了何处?”
洛轻言轻轻颔首,低声应道:“倒是查出来了,那些物资是在柳沧同南阳的交界处被劫的,东西被运往了南阳。郑启明悄悄追着去了南阳,柳吟风是钦差,东西丢了,夏侯靖自是表了态,说想方设法也要将物资追回来。夏侯靖在柳沧查找那些物资的下落,他自是没有办法脱身。”
老狐狸。云裳眯了眯眼,在心中暗自骂了夏侯靖两句。
“可是,即便是郑启明查到了那些物资放在了哪里,他也全然没有法子啊?殿下准备如何做呢?”云裳轻声问道。
洛轻言抬起头来望向云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怎么办?东西拿不出来,我还不能将它毁了吗?那些个物资和粮草,夏侯靖暂时尚未起事之前不会动用,他现在还可以在街上光明正大地拿钱去买,等着他起事之后,我便让人将那些粮草一把火烧了。且即便是没有法子烧了,你们不还放了迷药的吗?”
云裳闻言便也拍了拍手,笑着道:“殿下此法极好,这批粮草不在少数,若是付之一炬,夏侯靖即便是起兵,士兵的温饱也是个问题,没得吃,便只得压榨百姓。一旦他开始欺压百姓,从百姓手中抢东西,便注定成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