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先去了议事殿,议事殿前的内侍说夏寰宇在未央宫中。云裳便又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未央宫,外面是狂风骤雨,未央宫中却是红炉煮茗,夏寰宇同华皇后正一同坐在正殿之中看书,时而小声地说着话。
云裳赶到正殿外瞧见的便是这番景象,门外的宫女见到云裳,便连忙道:“太子妃娘娘来了。”
夏寰宇和华皇后听到声音,皆是抬起了头来,见云裳站在殿门口,即便是打了伞,因着雨势太大,且又有风,云裳亦是被淋得有些狼狈,头发微微有些湿,面上亦是带着水渍,鞋子和裙摆更已经湿透了,华皇后连忙站起了身来:“外面这么大的雨,怎么进宫来了?快进来……”
云裳连连摇了摇头道:“无事,我裙摆和鞋子已经湿透了,便不进去了。此番前来是有事禀报……”
华皇后连忙拉着云裳的手将她拉入了殿中:“有事禀报也得进来先暖和暖和身子。”
云裳没辙,想着这般模样也有些不敬,便也只得踏入了殿中,所过之地,自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水印。
云裳走到殿中,便猛地跪了下去,“启禀陛下,城外安置难民的棚屋尚未建好,这场大雨一来,许多难民无处可躲,只得淋着雨。太子殿下已经赶到城外去处置去了,只是儿臣想着,难民们一路流浪到此,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身子本就不好,再淋这么一场大雨,只怕生病的可能极大。儿臣忧心难民的身子,进宫之前已经命人以陛下的名义召集了城中的大夫和治风寒发热的药材,此番进宫,便是为此事请旨,并且请罪的。假传圣旨之罪,儿臣愿一力承担。”
夏寰宇目光落在云裳尚在滴水的裙摆上,方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轻声道:“太子妃为民着想,寡人怎会怪罪?刘文安……”
立在一旁的刘文安连忙应了声。
“圣旨和玉玺都在太极殿中,起驾回太极殿。”夏寰宇扬声道。
刘文安完了弯腰,才吩咐着殿外的内侍准备华盖,备了两辆撵车。
吩咐完刘文安,夏寰宇才望向华皇后,面容顿时柔和了几分:“我便先回太极殿了,晚膳你一个人用吧,殿中尚有一些政事,我处置完了再过来。”
华皇后轻声应了一声,低下头对着云裳道:“拿到了圣旨,你便回太子府去,其它的事情吩咐下人去做便可,好生将衣服换了,莫要着了凉。”
云裳连忙应了下来,才站起身来跟在夏寰宇身后,一同出了未央宫正殿。
出了未央宫,撵车已经备好,待夏寰宇和云裳一前一后上了撵车,刘文安才扬声道:“陛下起驾……”
取圣旨倒是一切顺利,云裳拿了圣旨便匆匆出了宫,刚上马车,便吩咐了暗卫回府给浅音传话,让她下令带着一个大夫和太子府的侍卫一同出城。遇到身体有不适的难民,便迅速送到城内的医馆之中。
医馆备好热水,备好干净的衣裳,备好大夫和药材候着。
暗卫应了下来,云裳便又吩咐着马车车夫:“直接去城外。”
雨势已经小了许多,只是云裳却面色却没有丝毫的舒展,若是暴雨还好,若是绵绵细雨,只怕便是下个不停,难停下来了。
尚未到城门口,云裳便瞧见一路上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了门,屋檐下躲着避雨的难民,只是大多数都衣衫褴褛,且浑身都早已经被雨打湿完。
云裳一路看着,不多时便到了城门口,城门脚下也被难民挤满了。深秋天气本就凉,加上这一场雨,便又冷了几分,难民躲在城墙脚下,几个人靠在一起互相取暖,却仍旧冻得瑟瑟发抖。
云裳瞧见人群之中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小孩只怕尚未满周岁,面色有些潮红,孩子的母亲却浑然未觉。
“停车。”云裳扬声道。
马车停了下来,云裳便连忙下了车,走到那妇人面前道:“这位大姐,你的孩子病了。我会些医术,可否让我瞧瞧。”
那妇人抬起眼来看了云裳一眼,便低下了头将怀中的孩子抱得紧紧的,满是戒备。
“大姐,我并无恶意,你瞧你怀中的孩子面色潮红,且十分痛苦的模样。你摸摸他的身子,是不是发烫?”云裳苦口婆心地劝着,那妇人却仍旧没有丝毫的动作,只喃喃道:“你们骗人,我女儿便是被你们这样骗走的,阿强没有病,你们走开。”
云裳蹙了蹙眉,正欲开口,却听见那边传来了声音:“太子妃。”
云裳抬眼一瞧,却正是浅音带着太子府的侍卫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