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瞧见苏琦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只是却极快地被掩饰了下去,旋即便响起苏琦的大笑:“哈哈,萧先生的棋艺果然不凡,怪不得连陛下都赞叹有加。算了,我若是再下下去,便是自取其辱了,不下了不下了。”
萧远山连头都不曾抬,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苏琦面色又变了一变,才站起身来道:“既然已经来了睿王府了,不去拜见拜见睿王便有些说不过去了,虽然睿王爷只怕现在也不会在意此事,不过礼节却还是要做到的。”
云裳不置可否,笑着站起了身来。
萧远山这才抬起头来,“走吧。”
云裳便走在了最前面,带着两人回了院子,只是刚入院子云裳便挑了挑眉,院子中的暗卫似是撤掉了许多,应当是洛轻言下的令。云裳脚步不曾停顿,转过头轻声道:“太尉请。”
苏琦与萧远山一同进了屋子。
屋中的屏风是展开的,屏风之后的床幔倒是不曾放下。云裳让琴依将屏风收了起来,床上的情形便落在了众人眼中。
洛轻言在床上静静地躺着,面色一片雪白,眉毛和睫毛上皆是结了霜,连发尖都有些淡淡地白色,似是被冰雪冻住的人一般。
苏琦抬起脚走到床边低下头瞧了瞧,才轻叹了口气道:“这绒头雪莲之毒果真霸道,只是靠近一些,便察觉到一股子冷气逼近。若是缺什么药材的,睿王妃只管开口便是,老夫虽然别的帮不上什么忙,找点药材还是应当可以的。”
说着便又退开了几分,目光落在云裳身上。
云裳连忙应了:“那便多谢太尉了。”
萧远山往屋中走了两部,站到桌子前,目光只淡淡地扫了眼床上的人,便移了开去。
棋也下了,人也看了,苏琦自是要告辞的了,云裳便命管家将苏琦送了出去。
带瞧着苏琦出了门,外面传来暗卫的暗号时,云裳才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命人给萧远山倒一壶茶来。
苏琦转过头,目光扫过桌上的东西,蹙了蹙眉头,“茶杯也不知收一收,幸好那苏琦也不是个细致的人,不曾留意到,若是瞧见了,岂不露了馅。”
云裳一愣,才瞧见桌子上摆着两个用过的茶杯,是先前云裳与洛轻言说话的时候留下的。难怪方才萧远山一直站在桌子前,只怕是方才便瞧见了,害怕被苏琦瞧了去,才故意如此的。
云裳笑了笑,还未开口,便瞧见洛轻言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色尚有些苍白,笑着道:“苏琦这人是个细致不起来的人,方才一进屋子便一直盯着床瞧,哪里有时间观察屋中的杯子。”
萧远山抬起头来看了眼洛轻言,目光淡淡地,“我听闻夏寰宇下旨命夏侯靖和苏如海一同带兵去边关?”
洛轻言点了点头,笑着道:“确有此事。”
萧远山沉默了片刻,才又开了口:“你们觉得,仓觉青肃会从灵溪还是苍南入手?”
云裳和洛轻言对视了一眼,云裳才开了口:“若是王爷在的话,应当是从苍南,如今王爷中了毒,两个月内不会醒来,便应当是灵溪。”
萧远山轻轻颔首:“灵溪城西北面便是夜郎国的墨淮,可是东北面,是哪儿?”
云裳稍稍沉吟了片刻,便想了起来,面色微微一沉,“是宁国的岭南。”
萧远山点了点头,“是岭南。我同意裳儿所言,若是轻言在的话,仓觉青肃定然是弃灵溪,攻苍南。可如今轻言对外宣称中了毒,我知晓,你们定然是怀疑夏侯靖与仓觉青肃有所勾结,若是真有此事,夏侯靖挂帅出征,仓觉青肃顶多是做做样子,攻一攻灵溪,可他们二人联盟,定然不会真正的出杀招。可是仓觉青肃这兵已经出了,且他人也在边关了,他会甘心无功而返?”
云裳面色愈发的不好了几分,“他不会,他会弃灵溪,转而攻岭南。”
洛轻言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沉默不语。
萧远山目光淡淡地落在洛轻言的脸上,打量了片刻,才道:“看轻言的模样,可是有了对策了?”
洛轻言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墨色,“劳烦萧先生书信一封,请皇兄调遣兵马做好防范,不过也不必太过忧心,仓觉青肃,定然是没有闲暇去攻打岭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