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弓箭手松开了弓弩,扣动了弩机。箭上绑着的引火物已经被水浇灭,锋利的箭矢却被水浇得更加寒光闪闪。
“嗡!”弓弦震动,水珠四溅,箭矢离弦,破开水雾,瞬间来到近在咫尺的雄溪部众面前。
“扑!”利箭入体,箭上附着的强劲力量带着蛮子向后倒去。蛮子痛极怒吼,甩出了手中的砍刀。砍刀在空中打着滚,劈开一道道水花,正中弓弩手的面前。弓弩手惨叫着,松开了手中的弓,仰面倒在水中,鲜血涌出,随着水流肆意流淌。
“杀!”
“杀!”
一声声怒吼此彼伏,吴军和雄溪部众在城墙上厮杀起来。
相夫站在竹城上,看着城头惨烈的厮杀,心如刀绞。他回头看了魏霸一眼,想请求他立刻发动攻击,支援城头的雄溪部落,可是他又不敢。一是魏霸作战自有他的部署,不可能因为雄溪部众的安全而随意改变,二是这么多天来,槐根一直没有明确的表示态度。如果他早点投降,今天这一场战斗根本就不会发生。即使是现在,也不能确定究竟是槐根下的命令,还是雄溪部落意外与吴军发生了冲突。
魏霸摆摆手:“弓弩手,清除城上障碍。重甲士,准备登城!”
“喏!”
鼓声一变,竹城停止前进,在竹城下待命的弓弩手排着队,冲上了竹城,沿着城墙排开,举起手中的弓弩,对着混乱的严关城墙开始齐射。
“第二排准备,第一排……”强弩都尉白俭举起了手中的强弓,厉喝一声:“射!”同时松开了弓弦。
“嗡!”一声闷响,一枝鸣镝冲出竹城,射向七八十步外的严关城墙。鸣镝发出尖厉的啸声,倾刻间飞到了吴军的面前,正中一个刚刚从手里爬起来的吴将脖颈。那名吴将看着突然出现的箭羽,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想把箭拔出来,力气却以飞快的速度流失着,他悲鸣一声,嘴里涌出一股血沫,重新倒在水中,激起一阵水花。
“嗡!”三百名弓弩手松开了勾弦的手指,长箭急驰而出,射向混乱不堪的吴军。
“第三排准备,第二排……”白俭收起了弓,再次大声下令:“射!”
又是三百枝箭冲出了竹城。
魏霸建这座竹城,就是为了给弓弩手提供一个比严关还要高的掩体,所以特地建了四层,最下面一层是给扛着竹城前进的人用来的,上面三城都是为弓箭手准备的,每层安排三百名弓弩箭,分成前后三排,轮流射击,每次都有三百名弓弩手齐射。在猎户出身的强弩都尉白俭的训练下,这些弓弩手忙而不乱,井然有序,射得又快又准。只听得弦声不绝,箭矢如雨。
城上的吴军上面有从天而降的大水,身边有举着砍刀,穷凶极恶的雄溪部落,正面又遭到了箭阵袭击,三面受敌,顿时乱了阵脚,损失惨重。
相夫见弓弩手们射击的方向是正面的吴军,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向魏霸行了一礼。
“多谢大人。”
魏霸微微一笑:“槐根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我也不能赶尽杀绝。我说过,雄溪部落的每一条姓命都不应该枉死。”
“大人说得对,相夫铭记在心。”相夫喜不自胜。他知道魏霸的用意,雄溪部落临阵反水,槐根将功赎罪,这条命要留下的。当然了,这雄溪部落的精夫之位,槐根是没希望了,那是他相夫的囊中之物。“雄溪部落上下万余口,一定会追随大人,死不旋踵。”
魏霸哈哈大笑,抬手一指自己战旗的五色神犬:“好啊,武陵五部,终于聚首了。”
士匡捊着胡须,微微一笑:“明将军的战旗也该改一改了,如今明将军的麾下可不仅仅是武陵五部,还有乌浒五部,将来也许有十部呢。”
“要改,要改。”魏霸满意的连连点头。
相夫眼睛一瞪:“就算要改,我武陵五部也应该排在最前面。要论追随大人的早晚,还有谁比得我过相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