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吕岱亲自率领残军退出峡谷,找到了一条山道,辛苦跋涉了两天,终于来到了天桥的南端。魏霸对天桥保护得很严密,吕岱一出现在视野中,魏霸就接到了消息,他立刻派靳东流前来阻击。有险绝的地势帮助,靳东流守得很严实,吕岱苦战一天,连天桥都没看到什么样,一千多人几乎全部战死,剩下的十几个人也筋疲力尽,无力再战。
吕岱却依然战意盎然,他带着亲卫营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击,冒着箭雨,向靳东流的阵地爬了过来。看着白发苍苍的吕岱在山道上艰苦的爬行,身边只剩下了两个亲卫,却依然不肯撤退。靳东流叹了一口气,举手下令弓弩手停止射击。
弓弩手放下了弓弩,没有了羽箭飞驰的啸声,四周一片平静,只剩下吕岱如吴牛般的喘息。靳东流跳出掩体,静静的等着吕岱爬上来。
弓箭手一停,吕岱就发现了,他向上看了一眼,既没有狂喜,也没有悲哀,紧紧抓住旁边的石头,咬紧牙关,使出浑身的力气,终于爬了上去,站在了靳东流的面前。两个亲卫也跟了上来,举着盾牌和战刀,气喘吁吁的站在靳东流的面前。他们所有的力气已经耗费在这段山路上,可是他们却依然站在吕岱的面前,保护着自己的将军。
靳东流缓缓的拔出长刀,双手握刀,高举过头顶,目光炯炯的看着吕岱:“陈郡靳东流,向老将军挑战。”
吕岱剧烈的喘息着,听到靳东流的这句话,他一点意外也没有。他深吸了两口气,点了点头,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亲卫,走到靳东流的面前,慢慢的拔出长刀,用袖子慢慢的抹过雪亮的刀刃,看着狭长的刀刃上自己灰白的面容,淡淡的说道:“有酒么?”
靳东流愣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收刀。“来人,给老将军上酒。”
一个蛮子跑了过来,将一个竹筒递给吕岱,吕岱接过竹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将竹筒一扔,一口酒喷在战刀上,放声大笑:“好,痛快,痛快!年轻人,来战。”
靳东流再次举刀上前,吕岱狂吼一声,向前冲了过来,酒香四溢的战刀直奔靳东流的脖子。靳东流横刀招架,两口战刀摩擦,发出尖锐的啸声。
“杀!”吕岱大吼一声,挥刀再砍。
靳东流再挡。
吕岱连劈三刀,靳东流连接三招。吕岱砍出第四刀时,已经气喘吁吁,脚步紊乱,刀也失去了方向。靳东流一声暴喝,挥刀格开吕岱轻飘无力的一刀,刀尖从吕岱的脖子旁一掠而过。
热血喷了出来,吕岱站住了,晃了晃,用手中的战刀支住身体,一手摸了摸脖子,看了看手中的鲜血,冲着靳东流笑了笑。
“年轻人,多谢!”
“老将军一路走好。”靳东流收刀,向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
吕岱叹了一口气,慢慢向后仰倒。两个亲卫连忙赶上去,托住他的身体,没让他摔倒在地。吕岱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战刀“当郎”一声落地。
两个亲卫抚尸痛哭。
远处的残兵们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吕岱在南岸战斗的时候,朱绩也带着两千人在北岸发动攻击。他的任务和吕岱一样,就是想办法毁掉这座像征着神将身边的天桥。他遇到了和吕岱一样的顽强阻击,破阵无术,不过他没有像吕岱那样玩命,他一边打一边想办法。
魏霸也清楚朱绩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得手,所以他只是平静的坐在天桥上,想着自己的心思。站在离地面百丈,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天桥上,开始的时候会让人心惊胆战,同时却又能给人一种异样的刺激和快感。魏霸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听到靳东流的汇报,魏霸眉头挑了挑,哼了一声,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说道:“把他的尸体给陆逊送去,费点力气吧,给他留个全尸,留点体面。”
靳东流犹豫了片刻,躬身领命:“多谢少主。”
魏霸转脸看了看靳东流,不禁扑哧笑了一声:“昭明,我是这看你的面子,否则,以他在交州做的那些事,是不配这样的礼遇的。快点去吧,等朱武知道了,恐怕不会同意。另外,把那些尸体,包括这些天杀掉的那些俘虏,全扔到水里去,一起送给陆逊。”(未完待续。)